熙攘的人流中,一对看似普通的中年夫妇拖着行李箱,走向边检通道。男人头发花白稀疏,戴着老气的金边眼镜,穿着略显臃肿的驼色夹克,微微佝偻着背。女人裹着厚厚的羊绒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略显疲惫的眼睛,烫过的卷发显得有些毛躁。
他们递上的证件显示:张建国,李淑芬,南非共和国护照。
霍集占(张建国)表面平静,手心却微微沁汗。为了这套身份和逼真的伪装,他动用了压箱底的关系和积蓄,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他自信连最亲近的人都难以一眼认出,更何况是机场这些例行公事的边检?只要踏过这道闸口,飞往约翰内斯堡,便是海阔天空!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挽着“妻子”陈九红(李淑芬)的手臂,传递着一丝安抚和即将解脱的兴奋。
边检窗口后,年轻的检查员小刘接过护照,熟练地在机器上扫描。机器绿灯闪烁,发出轻微的“嘀”声。小刘抬头,目光在护照照片和眼前这张略显浮肿、戴着眼镜的男人脸上来回扫视。照片上的“张建国”脸型方正,眼神锐利,而眼前这位,颧骨似乎更高些,眼神也有些浑浊的疲惫感。
“先生,请摘一下眼镜。” 小刘声音平和,例行公事。
霍集占心中微微一紧,但迅速镇定,顺从地摘下了眼镜,露出那双刻意用特殊化妆品修饰得有些耷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还故意眨了眨,显得干涩不适。
小刘仔细看了看,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拿起护照,对着灯光,手指摩挲着内页的防伪暗纹和水印,动作标准而专注。突然,他的指尖在护照个人信息页右下角一个极其微小的激光防伪标记处停顿了半秒——那里的光泽似乎有一丝极其细微的异常,与真证样本库里的反光角度有毫厘之差。这种差异,非经专业训练和极度细心,根本无法察觉。
“两位稍等。” 小刘的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拿起内部通讯电话,低声而快速地说了一句:“7号通道,疑似‘画皮’,请求技术支援和身份复核。”
霍集占的心猛地一沉!陈九红挽着他的手臂瞬间僵硬,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完了!哪里出了问题?伪装天衣无缝,南非的“身份”也花了大价钱,绝对经得起一般查验!难道是江河和平头哥……他们已经布控到这里了?不可能这么快!
就在他们强作镇定,内心惊涛骇浪之际,两名穿着便装、但气质精干的男子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两侧,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却封死了所有退路。其中一人看似随意地将手搭在了霍集占的行李箱拉杆上,力道不容置疑。
“张先生,李女士,麻烦跟我们到旁边休息室核对一下信息,很快。” 语气礼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霍集占最后的侥幸彻底粉碎。
他脸色瞬间灰败,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
——动手?你以为这是哪里?
陈九红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几乎站立不稳。精心策划的逃亡,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伪装,在强大的国家机器和专业的法眼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这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反转,将他们彻底打回原形。
当平头哥风尘仆仆地赶到机场特情室时,霍集占和陈九红已被戴上了手铐,分别控制在不同的房间。霍集占像斗败的公鸡,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上,所有的狡黠和侥幸都已荡然无存。
“头儿,人齐了。” 手下低声汇报。
平头哥点点头,眼神冷冽如刀:“带走!至此,李金城伸进来的所有爪子,一根不剩,全部剁干净了!”
江河的党校学习即将迎来结业。
江河回到了他与周汀芷“云上人家”的住所。
但现实的情况让江河很是不安:省委组织部管不了他这种级别的小虾米,而云城好像又没有了他的立足之地。
他好像成了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这种悬而未决的等待,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无力。
就在这个微妙的时刻,“云上人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清脆的门铃声划破了屋内的寂静。江河带着一丝疑惑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来人约莫四十来岁,一身剪裁精良、面料考究的深色休闲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一种审视和若有似无的笑意,显得斯文儒雅。他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手腕上不经意露出的名表在楼道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但在江河眼里,这人精心修饰的斯文外表下,却隐隐透着一股傲慢与算计,嘴角噙着的微笑也显得过于完美,像一张精心描画的面具,江河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轻蔑,一种属于上位者打量“物件”般的眼神。
“请问,汀芷在家吗?”男人的声音温和有礼,如同大提琴般低沉悦耳,但语调里那份刻意的从容,让江河感到一丝不适。
还有,“汀芷”的称呼里透着没有边界感的亲昵。
难道周汀芷在外面还有一个男闺蜜?
男人,有时候是极其敏感和脆弱……还有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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