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向围堵县府大门争取到的“浩创暂停”在孙伟超和全有顺眼里,只是权宜之计,他们根本没有拿出任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主意。
所以,接下来的风暴,其猛烈和卑劣程度,完全超出了江河的认知底线和掌控能力。
自从发生了关系,丁秋红和江河说话越来越随意。
丁秋红在深夜打来的电话,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焦虑,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了短暂的平静:“江河,出大事了!陆铭轩带着韩三平的儿子韩江,直接杀到孙伟超办公室了!拍桌子骂娘!说停工一天损失几十万,问县里谁赔?还指着孙伟超鼻子骂,说安南就这样对待‘贵客’?孙伟超和全有顺……快顶不住了!看那架势,很可能要松口让浩创恢复施工!”
恢复施工?这不是往刚刚平息的火堆里浇汽油吗?那些信任他、选出代表的乡亲们,会怎么想?被愚弄的愤怒足以引爆更大的灾难!
“不能开!绝对不能开!” 江河对着电话低吼,仿佛丁秋红就在眼前,“姐,你得顶住!开了工,前面所有的努力都白费!牛角山就真完了!”
“我反对了!” 丁秋红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更多的是被羞辱后的激愤,“我在会上明确反对!可那个韩江……”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屈辱,“那个韩江,仗着他老子的势,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我的鼻子骂:‘丁秋红,你他妈一个小小的破县长,算个什么东西?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让你明天就卷铺盖滚蛋?’”
江河能想象到电话那头丁秋红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
“我当时就炸了!” 丁秋红的声音带着豁出去的决绝,“我拍着桌子怼回去:‘韩江!这个决定我丁秋红反对到底!有本事你现在就免了我!你不就是仗着你爹吗?离了你爹,你算个什么东西?!牛逼什么牛逼!’ 说完,我直接把门摔上走了!”
丁秋红的反抗让江河既敬佩又揪心。但更让他心胆俱裂的是:他们真的敢强行开工?孙伟超和全有顺难道就不怕再次激起群众的怒火,闹出更大的乱子?
事实证明,有些人的手段之卑劣、逻辑之荒谬,远超江河的想象。
就在丁秋红摔门而去的后半夜,安南县的夜空被刺耳的警笛撕裂。县公安局出动大批警力,扑向五个乡镇、十多个村庄。目标直指那些曾走进县政府会议室、代表村民表达诉求的谈判代表!
“开门!公安局的!”
“XXX在家吗?跟我们走一趟!”
……
粗暴的砸门声、呵斥声、家眷的哭喊声在寂静的乡村此起彼伏。一个个疲惫不堪、刚刚以为为乡亲们争取到一丝希望的德高望重的老人、知法懂法的年轻人,在凌晨的寒风中,被以“涉嫌寻衅滋事、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的罪名强行塞进了警车。
更令人发指的是,两名在京就读法律专业、暑假回乡恰好参与了前期村民维权咨询的安南籍大学生,也被抓捕!罪名更是荒唐可笑——“涉嫌挑唆群众闹事”!理由?因为他们“懂得太多法律知识”,“教唆”了村民!
当这个消息如同炸雷般传到江河耳朵里时,他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天灵盖!
“王八蛋!!” 他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这是哪个畜生想出来的断子绝孙的主意?!抓代表?抓学生?!这是要彻底堵死老百姓的嘴啊!!” 他气得浑身发抖,“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信息时代!浩创那点破事,漏洞百出!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这么无法无天?!”
抓人,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撕下了最后的伪装!意味着他们根本不在乎再次激起民愤,铁了心要强行开工!
天蒙蒙亮。
“老吴!上车!去牛角山!” 江河双眼赤红,拉上同样惊怒交加的吴杰锋,跳上车,油门踩到底,车子咆哮着冲向牛角山方向。
车子刚冲到牛角山脚下,就被眼前景象挡住了去路。只见通往山上的唯一道路,被一队队身穿统一黑色保安制服、手持防暴盾牌和橡胶棍的壮汉层层封锁!他们眼神凶悍,站姿嚣张,像一道冰冷的钢铁人墙,隔断了村民上山的路径。几辆挂着外地牌照的越野车横在路中间。
江河和吴杰锋刚下车,就被几个保安蛮横地拦住。
“干什么的?滚回去!上面施工重地,闲杂人等禁止靠近!” 一个领头模样、长着三角眼的家伙叼着烟,斜睨着江河,态度极其轻蔑。
江河强压怒火,上前一步,亮明身份:“我是八柳树乡乡长江河!这里是我们八柳树的地界!你们是什么人?谁给你们的权力封锁道路?我们老百姓在自己的土地上都不能自由活动了?!”
“乡长?呵呵!” 三角眼嗤笑一声,把烟头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碾碎,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江河脸上,“乡长算个鸡巴玩意儿?老子是云城市平安保安公司的!现在只听韩少的指挥!韩少说了,这山头现在是浩创的!识相的,从哪儿来的麻溜滚回哪儿去!再他妈啰嗦……” 他掂了掂手里的橡胶棍,眼神阴狠,“老子削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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