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要过年了。
腊月二十八,安南县老固乡江家寨村笼罩在一片浓郁的年味中。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这个偏远的山村,车轮碾过积雪未消的土路,停在了一栋略显陈旧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农家小院前。江河率先下车,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接着妻子周汀芷和儿子毛毛下车。
“回来了!回来了!”江河的母亲系着围裙,擦着手从厨房小跑出来,脸上笑开了花。父亲则站在堂屋门口,虽然努力保持着一家之主的沉稳,但眼中的喜悦却藏不住,连皱纹里都盛满了笑意。
这是江河第一次带着在省城工作的妻子和她毛毛回老家过年。周汀芷虽是省城市长,但在公婆面前却丝毫没有架子,一下车就挽起袖子要帮忙准备年夜饭。
“汀芷啊,你快歇着,城里人哪干得了这些粗活。”母亲连忙阻拦,生怕累着了这位身份特殊的儿媳。
“妈,这些活我都会。”周汀芷笑着坚持,婆媳俩其乐融融的场景让江河心里暖暖的。
年夜饭桌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母亲不停地给周汀芷和毛毛夹菜,父亲则和江河小酌几杯,询问着县里的工作。二爷则是乐呵呵地品鉴江河送他的虎骨酒:“这个酒好,有年头了......”
正吃着饭,邻居家一个半大孩子跑来传话:“江伯伯,江三爷家说明天中午在他家新盖的楼房里摆酒,请全村人都去,特别让江河哥带着嫂子一定要去坐坐。”
江河父亲皱了下眉:“江老三,就是那个四五年没回来过年的包工头子。尾巴都快翘天上了!”
“就是他,听说在京城包工程发了大财,这次回来可劲儿显摆呢。”母亲小声嘀咕,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再说了,哪有自己请客,让一个不相干的孩子通知人的,这简直是不上道的棒槌。”
江河本想推辞,但父亲劝道:“毕竟是本家叔叔,不去不合适。你们就去坐坐,早点回来就是了。”
第二天中午,江河一家如约前往。还未走近,便听见江老三家方向传来震耳的鞭炮声,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远远望去,一栋三层小楼突兀地耸立在村舍之间,外墙贴着亮黄色的瓷砖,在冬日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琉璃瓦屋檐下挂着两盏硕大的红灯笼,院门上“富贵吉祥”四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
院子里摆了二十多桌,全村老家家户户几乎都有人到场。江老三挺着啤酒肚,穿着一件明显过厚的貂皮外套,领口勒得紧紧的。他儿子江山则是一身大牌,手腕上粗大的金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父子俩见人就发中华烟,江老三的嗓门大得半个村子都能听见:
“老李啊,听说你儿子在县里当个小科长?那能有啥出息!一个月挣那仨瓜两枣的,还不够我儿子一顿饭钱!不如跟我去北京,包你一年挣他现在十年的钱!”
“嫂子,你家闺女大学毕业还没工作?让我儿子打个招呼,安排进他公司当个文员,轻松又体面!不过得先让我儿子看看人长得怎么样,太丑的可不行啊!”
见到江河一家进来,江老三眼睛一亮,大步迎上来,故意提高嗓门:“哎哟,江河大侄子来了!这就是城里媳妇吧?长得真水灵!听说还是个公务员?在哪个部门打杂啊?”
周汀芷微微一笑,得体地回答:“在云城市政府工作。”
“市政府好啊!扫地打水也是为人民服务嘛!”江老三哈哈大笑,用力拍着江河的肩膀,金表链子哗啦作响,“我说江河啊,当年让你跟我去北京干工程,你非要去读什么大学。看看现在,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小记者吧?一个月能挣五千不?”
他故意让全场都听见这话,几个村民尴尬地别过脸去。江山在一旁插话,手机故意亮着保时捷的车钥匙:“爸,您这话说的,现在正经工作谁还看工资啊?都是看福利待遇。不过话说回来,江河哥这工作说出去还是挺体面的,毕竟是文化人嘛!”
这话引得几个跟着江老三干活的小工头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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