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处置俘虏
缴获的物资堆积如山,在晨曦的微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但食堂核心成员脸上的凝重却未减分毫。战斗结束后的第二天清晨,秦烈、陈末、马可,以及伤势稍缓、坚持参与决策的老雷,聚在相对完好的内室。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草药混合的刺鼻气味,也弥漫着关于三十多名俘虏命运的沉重议题。窗外隐约传来俘虏不安的骚动和看守队员的呵斥声,让这场讨论显得更加紧迫。
“三十多张嘴,还有个烫手山芋‘黑隼’!烈哥,你说咋整?要我说,全宰了干净!”老雷胸口缠着浸血的绷带,因激动而咳嗽起来,“尤其是那个‘黑隼’,他那铁胳膊要是修好了,咱们都得完蛋!黑旗镇肯定跟咱们不死不休!这帮杂碎,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未消的戾气和刻骨的仇恨!
陈末正在小心翼翼地给老雷更换绷带,闻言动作一顿,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他抬起清澈但布满血丝的眼睛,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老雷,我理解你的心情,看着并肩作战的兄弟倒下,我心里也像刀割一样。但屠杀已经放下武器、失去反抗能力的人……我们和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掠夺者还有什么区别?你仔细看看,外面那些俘虏里,很多面孔还很年轻,可能只是被迫拿起武器的普通人。都杀了,我们流的血就白流了吗?我们当初建立这个食堂,不就是为了在一片混乱中守住一点人性和秩序吗?”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触及了幸存者们内心最深处关于文明与野蛮界限的挣扎。
马可推了推鼻梁上用胶带粘着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而专注。他面前摊开一张简陋的草图,上面标注着俘虏的类型和可能的利用价值。“雷哥的担忧非常现实,处决所有俘虏,确实能最快消除眼前的隐患,避免内部骚乱。但我们必须考虑后果——这会彻底激怒黑旗镇,将一场边境冲突变成不死不休的血仇。我们这次能赢,有地势、准备和……运气的成分。黑旗镇的核心实力未受重创,一旦他们倾尽全力报复,我们很难抵挡。而且,”他指向窗外,“这些人是一个信息宝库。普通士兵知道黑旗镇的布防和巡逻规律;技术人员掌握着我们急需的机械和能源知识;甚至可能有人了解‘破碎之爪’的线索。全杀了,是资源的巨大浪费,也是自断情报来源,让我们在未来可能更复杂的冲突中变成聋子瞎子。”他的分析将问题从简单的复仇提升到了生存战略的层面。
压力给到了秦烈。他沉默地坐在阴影里,手指无意识地、有节奏地敲打着粗糙的木桌,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他脸色因失血和极度疲惫而苍白,嘴唇干裂,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锐利如鹰,缓缓扫过三人激动或忧虑的面庞,将每个人的情绪和理据都收入心底。窗外俘虏压抑的啜泣和远处伤员的呻吟隐隐传来,更增添了这份决策的重量。
良久,敲击声停止。秦烈缓缓开口,声音因缺水而沙哑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老雷的恨,有道理。看到那么多兄弟倒下,我也想把他们全宰了祭旗。”他坦承了内心的黑暗面,让老雷紧绷的脸色稍缓。“陈末的善心,也没错。在这狗日的废土上,如果连最后一点底线都丢了,我们跟变异怪物还有什么区别?”他肯定了陈末的坚持,也让陈末松了口气。“马可的考量,更长远。活下去,不能只看眼前一口气顺不顺。”他认可了马可的战略眼光。
他话锋一转,站起身,走到破窗边,望着外面蹲了一地、惶惶不可终日的俘虏,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挺拔而孤独:“但咱们现在,是几十号人的头儿。不能光凭血气办事,拍脑袋决定,也不能只讲良心,当滥好人。得为所有跟着我们、信任我们的人负责,为这个好不容易有点样子的‘家’负责。”
“全杀了?”秦烈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向老雷,又扫过窗外,“手上沾满降兵的血,在这信奉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废土上,就等于给自己挂上了‘比掠夺者还凶残’的牌子。消息传开,以后还有哪个流浪者敢来投奔?哪个小聚落敢跟咱们交易?只会引来更狠、更强大的势力,把咱们当成必须铲除的疯狂毒瘤。到时候,咱们就是众矢之的。”
“全留下?”他转向陈末和马可,果断地摇了摇头,语气沉重,“三十多张敌对的嘴,每天要消耗多少粮食和水?更重要的是,怎么看管?咱们现在能拿枪的兄弟还有多少?分出多少人手日夜盯着他们?这就是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我们没有那么多人力物力去化解这份仇恨和风险。”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走回桌边,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扫过三人:“所以,得有个章程。立下我们的规矩。区别对待,有限度地……请他们走。”
他开始具体部署,条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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