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苍茫,风沙卷起,灰色的荒原在落日余晖下闪烁着死寂的光。
荒原深处,破碎的山门半掩于沙海之中,“太虚宗”三个大字已经残损,只余模糊轮廓。门后,是倒塌的殿宇、倾覆的阵法与碎裂的灵碑。灵气早已干枯,天地间只剩下微弱残息,仿佛世界本身正慢慢溃散。
一个身披灰布斗篷的青年,艰难地攀上石阶。他名叫沈砚。
他不是修士。至少,在这个时代,没有人还能自称修士。修仙文明早已断代,所谓飞剑、阵法、灵脉,全成了传说。
而他——末法时代的考古修士——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血与知识,拼凑过去的辉煌。
他蹲在倒塌的碑林前,手中铜灯微微颤动,灯火映照出地上残碎的符纹。
风沙吹过,他低声喃喃:“北荒第七废墟……灵迹确认,残留强度百分之三。”
铜灯中燃起幽蓝火焰,一束光照亮了前方的青石阵纹。阵纹曲折如龙蛇,古老而诡异。
沈砚取出随身的铜针,轻轻在阵纹上划开一条血痕。
血珠滴落在符纹上,瞬间微微颤动,光芒沿着纹路流转,像被唤醒的古灵呼吸。
“血印……真的可以激活灵文。”沈砚心头一震。
三年过去,他在无数废墟中抄写、探测、实验,终于在这里第一次得到了回应。
空气骤然沉重,远处残塔隐约浮现轮廓。那是镇魂塔——太虚宗昔日镇压万魂的所在。
塔体乌黑,塔尖残破,符纹隐约闪烁着古老灵息。
沈砚的心猛地一跳。他握紧铜灯,踏向塔门。每一步,都踩在碎裂的石阶与傀儡残骸之上。
塔前的空地上,散落着无数破败傀儡,胸口嵌着早已熄灭的灵晶。
沈砚蹲下,手指轻触一具傀儡胸口的纹路,喃喃:“末法前夜的改造术……元道九?”
他心头一震——三千年前,元道九曾试图以灵机互融术延续文明。若不是浩劫,他们或许能重建天道。
沈砚抬头,镇魂塔门口的青光微微闪烁,像有生命一般呼吸。
他深吸一口气,缓步走上前。
铜灯的蓝光映照出门上的封印符纸,字迹早已风化,只余“禁魂封令”四字。
他跪下,将右手食指划破,血滴落在符纸上。血珠沿符纹流动,光芒瞬间亮起,如同星河在瞬间复苏。
“前人封魂,我后人求道。若有灵存,望赐一线真机。”
他低声祈道。
瞬间,塔门轰然震动。青光化作一道漩涡,从门心炸开,犹如被强行唤醒的古阵。
沈砚被震退数步,胸口闷痛,但铜灯的幽蓝火焰却更加明亮。
火焰中,浮现一行古篆:
“太虚有魂,问道者可入。”
沈砚心头一震,这一刻,他的血与古阵产生共鸣。
他知道,真正的抄经之旅,即将开始——以血为墨,刻写遗落的修仙篇章。
塔内,灰尘与古香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墙壁上残留阵纹若隐若现,地面布满残骨与灵石碎片。铜灯光晃动间,他看见塔心残破祭坛之上,盘坐着一具枯骨。
眉心一缕青光闪烁,仿佛仍在呼吸。
沈砚缓步上前,铜灯对准青光。青光猛地震动,化作虚影,低沉而苍老的声音在塔内响起:
“后世……竟还有人记得‘太虚’二字?”
沈砚屏息凝神,他知道——废墟之中,真正的试炼与传承,才刚刚开始。
青光虚影在空气中缓缓旋转,像被封印千年的魂灵被惊醒。
沈砚屏住呼吸,手中的铜灯火焰忽明忽暗,蓝色幽光映照下,他仿佛能看到无数古老符纹在空气中翻涌,如同流水般缓缓延展。
“你……愿以血为墨,刻下遗世真法?”虚影声音低沉,但每个字都像落在心底的钟声。
沈砚微微点头,目光坚定:“我愿以血守道,以血抄经,续太虚余光。”
青光猛然一震,光芒如同破碎的星辰洒落四周,整个祭坛仿佛被点燃。
一阵微弱的灵气从青光中涌出,穿过沈砚的铜灯,轻轻触碰他的手心。他感到一股暖流直冲心海,随后,血脉仿佛被古阵激活,微微跳动。
沈砚拔出腰间小匣,取出几页残破的玉简。玉简上文字早已残缺不全,但隐隐散发古灵的气息。
他深吸一口气,用自己的血在玉简上画下第一行符文——
血液触碰玉简,青光猛然闪烁,符文活跃如被点燃,发出微弱的脉动声,像是在回应他。
“不错……”虚影低语,“末法之后,能以血激活古法的人,不多于十指。你有资格,记住:修行之道,不止于形体与灵识,更在心意与血脉的共鸣。”
沈砚心头一震,他感到手中玉简似乎在呼吸,微微颤动,似乎渴望更多的血液来开启它的力量。
他咬破手指,血珠滴落,顺着符文纹路流下。玉简表面光芒暴涨,一道残缺的功法信息悄然流入他的识海。
他感到胸口一震,仿佛有无数微小的光点在血脉中闪烁。每一丝光点都在刺激经脉,每一次脉动都像是在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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