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水港东侧,一处被高墙和哨塔严密守卫的港湾内,喧天的锣鼓声、人群的欢呼声与海浪的拍击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热烈非凡。
这里也是陵水核心机密所在——陵水造船厂。
巨大的干船坞闸门缓缓打开,浑浊的海水汹涌灌入。
在无数工匠、水手和护卫队员的注视下,三艘体型庞大的新舰身影,在浮力的作用下,逐渐脱离坞底的支架,稳稳地漂浮起来!
商行级武装商船,这是第二批下水的三艘。
与首舰“泰兴号”一脉相承,柚木船体线条流畅而坚固,吨位保持在800吨左右。
甲板上层建筑更加紧凑合理,预留的炮位清晰可见。
它们将成为未来吴家远洋贸易和运输的中坚力量。
一旁的斥候级护卫舰,两艘马上完工的600吨级护卫舰,体型较商行级更为修长灵动,船首斜桅高耸,帆装设计追求速度与机动性。
它们是舰队火力保证和目前唯一的主要战力,负责巡逻、警戒、护航以及快速打击。
难产的旗鱼级首舰完工,正等待下水,500吨的船身修长而优雅,是外形最为奇特的新舰!
它摒弃了传统福船的方艏方艉,采用了更为尖锐的飞剪式船艏设计,船体狭长如梭,三根桅杆上挂满了面积巨大的纵帆和三角帆!
这是吴桥结合后世知识,在现有工艺水平下极力追求的既有高速通讯、侦察能力,又能快速运输的多功能帆船!
它的使命只有一个——快!速度达到12到14节,满帆状态下能飙到20节!
在辽阔的海洋上,信息就是生命线,“旗鱼级”将成为吴家传递命令、侦察敌情的闪电。
而且也是快速投送人员物资的最有力的保证。
“下水喽!!”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欢呼,三艘新舰被拖船缓缓牵引出坞,驶向港内的舾装码头。
在那里,它们将完成最后的工序:安装索具、帆具、火炮、以及内部设施。
船厂大匠作何老七,激动的向视察的吴桥介绍。
“少爷!托您的福,新舰的龙骨选用百年铁力木,肋骨和船壳板都是上等柚木,关键部位还包了铜皮!工艺上,完全按您给的图样和规程,榫卯更密,捻缝更实!尤其是那旗鱼号,小人造船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削尖了脑袋只为跑的船!等装上帆,怕不是真能快如飞鱼!”
吴桥看着海面上漂浮的崭新舰影,心潮澎湃。
他沉声问道:“海试安排如何?”
“回少爷!”何老七躬身道。
“‘泰兴号’等首批舰船的海试数据已整理完毕,为后续改进提供了依据。”
“这三艘商行级、两艘斥候级和旗鱼号,计划两个月内完成基本舾装,即可开始近海海试,测试船体强度、适航性、帆装效率和初步操控。”
“若无重大问题,一个月内可完成全部海试科目,形成战斗力!”
“好!”吴桥眼中精光闪烁。
“海试务必严格!我要的是能经得起大洋风浪的战舰,不是花架子!另外…”
他看向那艘线条流畅的旗鱼号:“旗鱼号的海试,重点测速!我要知道它到底能跑多快!”
“遵命!”
船厂管事和大匠作齐声应诺,脸上充满了自豪。
能打造这样的战舰,是每一个船工的荣耀。
……
夜深人静,陵水总督府的书房内依然灯火通明。
巨大的南洋和东北亚拼接海图铺满了整个书案,吴桥手持朱笔,在地图上做着只有他自己才完全理解的标注。
朱笔的移动带着凛冽的杀意。
吴桥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历史上壬辰倭乱的进程。
倭寇十几万大军渡海,在釜山登陆,摧枯拉朽…
朝鲜水师几乎覆灭,幸赖在闲山岛海域海战力挽狂澜,切断倭寇补给线…
然后就开始长达数年的惨烈拉锯战…
“陆上,我无能为力…”
吴桥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釜山的位置。
“但海上…倭寇的运兵船、补给船,就是漂浮的棺材!他们的水军,就是待宰的羔羊!”
他仿佛看到了陵水新下水的战舰,装备着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长身管火炮,在闲山岛海域、在对马海峡、在釜山外海,如同幽灵般猎杀着倭寇的船只!
用猛烈的炮火,将那些满载着侵略者和掠夺物资的船只送入海底!
“打掉一艘运兵船,就可能拯救更多大明士兵的性命!截断一条补给线,就可能让倭寇前线大军崩溃!”
吴桥作为一个穿越者,一个知晓那场战争给朝鲜带来何等深重灾难、将大明财政拖垮,更是损失不少精锐士兵。
以及倭寇何等残暴的后世做法,他无法坐视不理!
这无关利益,只关乎本心!
他无法改变整个战争的陆上进程,但一定要在海上,给小日子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他的目光又移向虾夷地南部和苦兀岛南部,用朱笔画了两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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