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来烧杀抢掠吗?”有人不甘心地捶着地板。
“或许……我们可以试着谈谈?”一个相对年轻的家臣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们既然是海盗,无非是求财。我们……我们能不能凑一笔钱,或者交出部分粮食和人口,祈求他们放过高松城?”
这个提议让众人沉默了片刻。
屈辱,无比的屈辱!
但想到其他几家的惨状,似乎这又是唯一可能避免彻底毁灭的办法。
就在高松城内的家臣们还在激烈争论是战是降、是逃是守的时候,了望塔上传来了带着哭腔的呼喊:“来了!他们来了!黑色的船!好多艘!”
城头上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海面上,赵三的舰队再次出现,如同索命的幽灵。
这一次,他甚至没有立刻下令炮击。
一艘小艇打着白旗,缓缓向港口驶来。
艇上一个被俘虏的、识文断字的日本僧人,用颤抖的声音向城头喊话。
“城内的人听着!天兵到此,只为惩处助纣为虐之倭寇!若开城投降,献出半数存粮、财帛及指定之青壮工匠,可保城池不全毁,妇孺不遭屠戮!若负隅顽抗,城破之时,鸡犬不留,如同浦户、汤筑、渭津!”
这最后通牒,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高松城内的抵抗意志彻底崩溃了。
主战派再也说不出硬气的话,投降派占据了上风。
经过一番痛苦而屈辱的讨价还价,高松城的家臣们最终接受了条件。
交出了城中大半的存粮、相当数量的金银,以及五百名青壮劳力和两百名年轻女子。
他们没有选择战斗。
因为他们亲眼见过,或者听幸存者详细描述过,战斗的结果是什么——不仅仅是死亡,是彻底的毁灭和更加残酷的掠夺。
赵三和李横站在旗舰上,看着高松城的守军垂头丧气地打开城门,看着陆战队士兵们押送着物资和人口返回船上。
“嘿,算他们识相。”赵三满意地点点头,“省了咱们不少炮弹和力气。”
李横看着那些被押上船的、面如死灰的日本人,语气平淡:“他们不是识相,是怕了。我们之前的手段,把他们打怕了,也把其他还想抵抗的人吓住了。这就是东家要的效果。”
舰队在四国岛沿海又扫荡了几个来不及逃跑的小型港口和村镇,将最后一点油水榨干。
至此,为期一个多月的四国岛劫掠行动,宣告圆满结束。
统计战果,可谓是硕果累累:抢掠的金银财宝折算成白银超过三百多万两。
粮食、布匹、生丝、漆器等物资堆满了货舱。
最重要的是人口,掳掠的青壮男丁超过四千人,年轻女子超过两千人,其中还包括近百名各类工匠。
而自身的损失,微乎其微,仅有十余人阵亡,几十人轻伤,基本都是在小规模接触或被冷箭所伤。
返航的路上,舰队浩浩荡荡,吃水都比来时深了不少。
赵三和李横站在船头,回望着渐渐远去的、依旧能看到零星烟柱的四国岛海岸线。
“这趟活儿,干得漂亮!”赵三志得意满,“回去东家肯定得好好犒劳咱们!”
李横也露出一丝笑容:“是啊。经此一遭,四国岛这几个藩,没有十年八年缓不过气来。丰臣秀吉的后方,算是被咱们彻底搅乱了。就是不知道朝鲜那边,李如松打得怎么样了。”
“管他呢!”赵三大手一挥,“咱们抢咱们的,他们打他们的。东家说得对,闷声发大财才是正道!”
四国岛的硝烟暂时散去,但留下的创伤和恐惧,将长久地烙印在这片土地上。
而吴桥的手中,又多了数千宝贵的劳动力和大量财富,他的基业,正在以这种残酷而高效的方式,急速膨胀。
……
陵水港口简直像开了锅的沸水,热闹得不行。
一艘接一艘的武装商船靠岸,那船吃水都深得很,一看就知道满载而归。
先卸下来的是一箱箱财物,在码头边上都快堆成小山了。
打开一看,白花花的银锭、各种金银器皿、成匹的绸缎,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
孙孟霖背着手在那儿转悠,看着账房管事带着手下清点登记,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他拿起一个沉甸甸的金壶,掂量了几下,乐呵呵地对旁边人说:“瞧瞧,这成色!咱们这趟可真是发了!”
他正美着呢,可接下来靠岸的船就让他的笑容僵住了。
那几艘船放下跳板,下来的不是财物,而是人——密密麻麻的人。
一船是倭寇青壮俘虏,个个衣衫褴褛,手脚都被绑着串成一串,垂头丧气地被押下船。
另一船是年轻女子,大多蓬头垢面,惊恐地挤在一起,小声啜泣着。
孙孟霖看着这黑压压一片人,少说也有两三千,顿时傻眼了。
他挠着头,在原地转了两圈,嘴里嘟囔着:“我的老天爷,怎么弄回来这么多人?这要吃要住要看着,得费多少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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