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水内港,今日的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
原本繁忙嘈杂、充斥着货物装卸号子和渔船汽笛声的港口,今日却被一种庄重而肃穆的气氛所笼罩。
码头上,旌旗招展,一队队身着崭新深蓝色军服、肩扛燧发枪的海军士兵挺立如松,枪刺在晨光下闪烁着寒芒。
军乐队演奏着雄浑激昂的、由吴桥“偶然”哼出再由乐师完善的新式军乐,鼓点铿锵,号声嘹亮。
港口核心区域,两艘庞然巨舰,正静静地停靠在特意加深加固的专用泊位上。
它们那高耸如云的桅杆、层层叠叠的帆缆索具,以及最为引人注目的——侧舷那密密麻麻、如同蜂巢般排列的炮窗,无一不在向所有人宣告着它们无与伦比的威慑力。
这便是陵水造船厂历时整整一年,倾注了无数心血、资源和最新技术,终于打造完成的两艘“冠军侯”级风帆战列舰——“霍去病”号与“陈汤”号。
吴桥站在临时搭建的观礼台上,身后是陵水所有的核心高层:孙孟霖、沈文清、赵三、科林、余宏,林响和陈五常,海军将领们更是全员到场。
所有人都目光炽热地望着那两艘巨兽,心潮澎湃。
“诸位,”吴桥的声音通过简单的铁皮喇叭传开,清晰地回荡在码头上空,“今日,是我陵水海军,乃至我等事业,又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霍去病’号、‘陈汤’号,正式入列!”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水兵们更是将胸膛挺得更高,与有荣焉。
吴桥看着这两艘巨舰,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从绘制出超越这个时代认知的图纸,到与船厂总匠头何老以及众多工匠们没日没夜地攻关、解决建造中的无数难题,再到一次次下水调试……
整整一年,耗费的银钱足以再武装好几个陆军团,但它们终于还是如期建成了。
说起来,这两艘“冠军侯”级,在吴桥看来,更像是之前“千牛卫”级的放大完善版。 标准排水量达到了两千吨,几乎触摸到了这个时代木质风帆战舰的理论极限。
船体更长、更宽,稳定性更好。
火力更是得到了史诗级的强化,拥有多达四层战斗甲板,装备了超过一百门各类火炮,从发射重弹轰击船体的加农炮,到发射霰弹横扫甲板的臼炮,构成了远近结合、层次分明的毁灭性火力网。
吴桥之所以不惜工本也要建造它们,目的非常明确——威慑。
他常常翻阅郑和时代的记录,那长达百余米、排水量两千五百吨的宝船,是何等的辉煌!
可惜大明自废武功,偌大的亚洲,自此再无如此海上巨无霸。
如今,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在亚洲活动的船只,主流不过是几百吨的盖伦船或更小的卡拉维尔船,上千吨的都凤毛麟角。
之前建成的“千牛卫”级一千二百吨的体型,已经足以在东亚、东南亚海域横着走,吊打一切不服。
但吴桥要的,不仅仅是“能打”,更是“让人不敢打”。
他需要一段安安静静、不受打扰的发展时间。
环顾四周,亚洲几乎都是陆权国家,对海洋的投入和认知有限。
真正有能力在海上给陵水造成麻烦的,理论上只有两个:大明和日本。
大明如今算是盟友,至少表面上是合作共赢;日本的水军,则在不久前被定北舰队和明朝水师的联合行动彻底扬了,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元气。
那么,剩下的潜在威胁,就只有那两个从万里之外跨海而来的欧洲玩家——葡萄牙和西班牙了。
这两个国家,凭借其航海传统和海战经验,虽然舰船吨位不占优势,但其对风帆战舰的运用和海战战术的理解,远超此时的亚洲国家。
吴桥从不怀疑,自己麾下的“坤甸舰队”和“定北舰队”必然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视线,被标记为需要警惕的竞争对手。
谁敢保证,这些骨子里带着海盗基因的家伙,哪天不会脑子一热,联合起来,试图将这个新兴的、威胁到他们垄断地位的势力扼杀在摇篮里?
对付潜在的、有经验的海上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展现出绝对的力量差距,让他们从“想打”变成“不敢打”。
这两艘“冠军侯”级,就是为此而生。
它们那如山般的舰体、密如森林的桅杆、尤其是那数量骇人的炮窗,本身就是最直观、最具冲击力的语言。
它们的存在,就是在无声地宣告:这片海域,谁才是主宰!任何挑衅,都将招致毁灭性的打击!
按照既定规划,即将派驻南洋、直面欧洲势力前哨的坤甸舰队,将获得“陈汤”号作为其新的旗舰,进一步增强其威慑力。
而“霍去病”号,则作为陵水本港舰队的旗舰,镇守核心。
入列仪式庄重而简短。
在无数敬畏和自豪的目光注视下,两面象征着舰艇灵魂的舰旗,在军乐声中缓缓升上了两艘巨舰的主桅杆,迎风猎猎作响。
就在仪式接近尾声,众人准备移步参加简庆祝宴时,情报头子陈五常悄无声息地凑到吴桥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并将一份密封的文件递到了吴桥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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