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焚歌的膝盖砸在滚烫的青石上,火种在经脉里乱撞,像一锅烧开的铁水。她眼前还在闪,十二面铜镜碎成渣,可每一块残片都映着她亲手捅死楚红袖的画面,一遍又一遍,跟刷副本似的刷不停。
她咬牙,手撑地,想站起来,可指尖刚触到地面,掌心剑印猛地一烫,不是金的,是红的——血红。
“我靠……又来?”她低骂一句,反手摸向最近那块碎镜底座,灰烬烫手,指尖一碰,摸到个硬物。
腰牌。
青铜质地,边缘烧得卷了,正面刻着“人皇”两个篆字,笔画里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她刚攥紧,脑子就像被塞进一台老式放映机,画面咔咔咔地往里怼。
第一幕:暴雨夜,青铜鼎摆在荒庙中央,鼎身刻满符文。楚红袖跪在泥水里,左手腕割开一道口子,血哗哗往下流,滴进鼎中。鼎里水面晃了晃,浮出一张脸——和她一模一样,闭着眼,像睡着了。
第二幕:药王谷密室,南宫烈穿着白袍,手里端着一碗黑药,正往一个七八岁孩童嘴里灌。那孩子昏着,额头上有个胎记,形状像头趴着的饕餮,随着药液入喉,忽明忽暗,像在呼吸。
第三幕:龙椅上坐着个穿明黄袍子的男人,手指划过嘴角,划出一道血口,血珠落地,滋啦一声,地面裂开,钻出个拳头大的肉团,扭动两下,长出眼和嘴,开始啃石头。
叶焚歌瞳孔一缩,想闭眼,可眼皮不听使唤,画面还在炸。
最后一幕:祭坛上,背影高大,龙袍加身,右手掌心朝天,剑形烙印与她如出一辙。那人低声说:“容器已成,轮回重启。”
她猛地抽气,喉咙一甜,一口带火星的血喷出来,腰牌脱手,啪地掉在青石上。
“醒!”一声冷喝。
萧寒的手已经按在她太阳穴上,寒气顺着穴位扎进识海,像一桶冰水浇进油锅。她浑身一抖,火种和妖血同时炸开,经脉烧得跟要裂了似的。
“你再不收火,血就爆了。”他声音发沉,手没松,寒气继续往里压。
叶焚歌喘着粗气,视线总算清了点。她低头看那腰牌,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癸亥年七月初七,封于昆仑墟东阙。”
她手指抖了抖。
“这日子……是我生辰。”她嗓音沙得像砂纸磨铁,“不是遗物,是钥匙。”
萧寒没接话,金瞳映着残火,瞳孔深处那“人皇”二字还在转,像没关机的弹幕。
“你看到的那些……”他顿了顿,“未必是过去。”
“那是什么?预告片?”她冷笑,伸手去捡腰牌,指尖刚碰上,楚红袖突然在她背后咳了口血,热乎乎的,溅在她后颈上。
“他们……用我的骨……作鼎……”楚红袖声音断断续续,像信号不良的对讲机,“三十年……血没断过……你……是你把我劈开的……”
叶焚歌手一僵。
劈开?双生体?光明之血?暗体?这些词在脑子里撞来撞去,像一群喝嗨的野狗。
她猛地想起梦里那张纸条:“北边雪原记得穿秋裤!”——那货从没提过楚红袖。
“说明这局,他也没算到。”她咬牙,一把抄起腰牌塞进怀里,“那就别怪我不按剧本走了。”
萧寒松开手,踉跄后退两步,单膝跪地,寒霜剑杵地撑着身体。他左眼血流不止,布条早烂了,金瞳暴露在外,像颗烧红的钉子。
“你现在的状态,撑不了多久。”他抬头看她,“妖血被记忆刺激,火种压不住,再这么下去,你会先烧死自己。”
“那你也别装大尾巴狼。”她抹了把脸上的血,火剑拄地,勉强站直,“自刺金瞳,寒气反噬,你现在走路都靠剑撑,装什么战神?”
萧寒没反驳,只低声道:“至少还能拦你一次。”
“拦我?”她冷笑,“拦我别看清真相?”
话音未落,她突然觉得掌心一烫,低头一看,剑印又红了,比刚才还烫,像贴了块烧红的烙铁。
“不对……”她皱眉,火种刚稳住,怎么又乱了?
萧寒猛地抬头:“你怀里的腰牌——”
叶焚歌反应过来,伸手去掏,可指尖刚碰到腰牌,眼前又是一黑。
不是幻觉。
是记忆碎片又来了。
这次画面更乱:一个女人躺在祭坛上,肚子高高隆起,双手被铁链锁住。南宫烈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把红纹剑,剑尖朝下。另一个穿黑袍的人递上一只青铜碗,碗里盛着血,血面上浮着两团肉,像胚胎。
女人突然睁眼,嘶吼:“你们不能这么做!她不是容器!她是人!”
南宫烈低头看她:“她生来就是命定之器,你护不住。”
剑落。
血溅。
画面断。
叶焚歌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她手撑火剑,喘得像跑了十公里。
“那是……我娘?”她声音发颤。
萧寒脸色变了:“别再碰它!那腰牌在主动触发记忆!”
“它想让我看!”她吼回去,“它在告诉我——我不是被捡的!不是被封的!我是被切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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