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焚歌的手指刚扣住火剑剑柄,萧寒的胳膊就横了过来,像一堵冰墙砸在她面前。
她差点一头撞上去。
“别动。”他声音哑得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的,“你脚底的霜,往门里爬。”
她低头。
那层薄霜正顺着她的赤足往上攀,像是活物,细得像蛛丝,冷得能钻进骨髓。再看萧寒脚下,霜痕一路延伸,直通昆仑墟门内那片铁棺林立的寒域,和刚才那口躺着“另一个他”的棺材正对成线。
她火剑一扫,烈焰贴地炸开,霜丝“滋”地一声全断了。
“想寄生我?”她冷笑,“你们天机阁是不是忘了交物业费?这门开了,没你家钥匙的事。”
话音未落,萧寒腰间那枚青铜罗盘——从他少主身份起就从未离身的命盘信物——突然“砰”地炸裂。
碎片没落地,全悬在半空,一片片拼成一张脸:白发童颜,眼珠泛金,嘴角挂着那种“我早看穿你”的笑。
玄冥子。
“游戏结束。”那虚影开口,声浪像从铜钟里荡出来,“命格容器,该回收了。”
叶焚歌火剑一抖,剑尖直指那张脸:“你谁啊?广场舞领队?跳完舞再收摊行不行?”
她话没说完,虚空忽然裂开。
三百道黑影踏步而出,清一色黑袍,银针在手,动作整齐得像被人用线拉着走。他们无声列阵,针尖齐刷刷对准她。
她抬手就是一剑。
烈焰长龙咆哮而出,轰向阵心。
可那火刚碰到银针,就像被吸住的蚊子,瞬间熄灭。三百根针像是活了,顺着某种看不见的脉络把火能导走,最后在阵中央凝成一道血色符文,缓缓旋转。
空中传来玄冥子的轻笑:“火属阳,针属阴。你越烧,他们越强。”
叶焚歌眉头一跳。
掌心剑印忽然发烫。
不是痛,是提醒。
她脑子里“叮”地一声,蹦出梦里那张纸条:“**北边雪原记得穿秋裤——别硬刚,会冻傻。**”
她差点笑出声。
这届“前世自己”净整没用的,可这次……是不是在说“寒热相克”?
她猛地侧身暴退三步,火剑横在胸前。
“萧寒!”她吼,“冻他们连线!别让他们导火!”
萧寒没废话,寒剑猛插地面。
霜气炸开,像蛛网般疾射而出,专挑黑袍人之间银针的连接点下手。咔嚓几声,几处节点结冰,针阵的节奏瞬间一滞,下一波火焰再轰过去,终于没被吸走,而是炸在阵前,烧得前排黑袍人袍角卷边。
“有点意思。”叶焚歌咧嘴,“原来你们怕冷。”
萧寒喘了口气,左肩的伤口又裂了,血顺着寒剑往下滴。他咬破舌尖,逼自己清醒。
“罗盘认主。”他低声道,“它不该炸,除非……他掌控了所有命盘。”
“那不就是天机阁被端了?”叶焚歌冷笑,“一群老头子搞团建,还非拉我们当伴郎?”
玄冥子虚影冷哼:“你们连容器都坐不稳,还谈什么端不端?”
话音落,三百黑袍人突然齐齐自燃。
不是真烧,是体内血雾炸开,裹着银针化作漫天血针,暴雨般射向两人眉心——封魂,夺识,一击毙命。
叶焚歌火剑横扫,烈焰成墙。
可血针太多,密不透风,眼看就要穿透火幕。
萧寒左眼猛地一痛。
金光一闪。
他寒剑脱手,剑身在空中飞旋,霜气狂涌,剑气与寒流交织成螺旋,猛然炸开——
一条冰龙卷冲天而起,像巨蟒张口,把漫天血针全卷了进去。针撞冰,发出密集的“叮叮”声,最后全被冻在空中,凝成一座悬浮的冰牢,血丝在冰里蜿蜒,像被封住的毒蛇。
叶焚歌看得眼皮一跳。
“你这招……挺帅啊。”
“闭嘴。”萧寒喘得厉害,“撑不了十息。”
她没回,火剑一抬,剑尖直指半空那张由罗盘碎片拼成的脸。
“你说游戏结束?”她冷笑,“老子连牌都没摸,你急什么?”
她全身火焰暴涨,掌心剑印金光炸裂,火剑高举,剑身与金光共振,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你说我该回收?”她怒吼,“那我先把你这破盘子——砸了!”
一剑劈出。
金虹贯空,直斩玄冥子虚影面门。
剑未至,冰龙卷也猛然一震,寒气与金光在空中交汇,形成短暂的冰火螺旋,直冲那张脸。
“轰!”
碎片崩散。
玄冥子闷哼一声,虚影剧烈扭曲,像是信号不良的投影,晃了两下,彻底消散。
三百黑袍人没了指挥,僵在原地,全被冻在冰牢里,像一排排标本。
叶焚歌收剑,喘了两口。
“完事了?”
萧寒没答。
他盯着自己插在地上的寒剑,剑身上的红纹还在蠕动,像是有东西在里头爬。
“不对。”他声音发紧,“他没退,是……躲进罗盘碎片了。”
叶焚歌眯眼。
地上那些青铜碎片,正缓缓聚拢,重新拼合,虽然不再成脸,但边缘泛着诡异的金光,像是在自我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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