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落下去的瞬间,青铜碎片炸得漫天飞溅,金光像泼翻的油灯,四下乱窜。叶焚歌手腕一震,火剑差点脱手——不是被反震,是她掌心那道剑形烙印突然抽筋似的猛跳了一下,像是有人在她血脉里敲锣。
她低头,看见自己脚边最后一块指甲盖大的碎片正慢悠悠往空中飘,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吸着走。
“还拼?”她一脚踹过去。
碎片“啪”地撞上岩壁,碎成粉末。
可就在那一瞬,三百具黑袍人的残骸猛地从冰牢里抽离,血丝如蛛网缠上那些粉末,空中血雾一凝,一张脸渐渐成形:白须垂胸,眉心一点红痣,嘴角还挂着生前那副“我早料到”的笑。
南宫烈。
叶焚歌瞳孔一缩,体内血液像是被人点了火,从骨头缝里烧起来。她左手按住心口,火气顺着经脉乱窜,差点一口咬到舌头。
“又来?”她咬牙,火剑往地上一杵,烈焰顺着剑身炸开,烧得脚底岩层发红,“谁给你的脸,死了还要出来刷存在感?”
她话音未落,掌心剑印突然滚烫,脑子里“叮”地一声——
梦里那张纸条又蹦出来了:**“这届宿主废了,饭都不会做!——但妖血怕冷,冻住它。”**
她差点骂出声:“你管我做饭干嘛!现在是讲这个的时候?”
可她还是动了。
右脚猛地一跺,火焰从足底爆发,把自己围在一圈火环里。左手却悄悄往后一伸,指尖擦过萧寒的袖角。
“喂。”她低喝,“别装死,借点寒气。”
萧寒没动,但肩头一颤。
下一秒,霜气从他衣袖里渗出,像雾一样贴着地面爬过来,缠上她的脚踝。火与寒在她经脉里撞了个对头,妖血的沸腾总算压了下去。
她喘了口气,转身就背靠上他后背,两人脊背相贴,体温隔着破布衣料传过来,一个烫得像炉子,一个冷得像冰窖。
“别散。”她声音压得很低,“你要是敢断气,我就把你冻成冰雕,摆在路边当景观。”
“……”萧寒喉咙里滚出一声,“你当我是路边石狮子?”
“比石狮子有用。”她冷笑,“至少你还能制冷。”
话音刚落,地面“咔”地裂开九道缝,血光从地底涌出,九根锁链破土而出,直奔两人脚踝——链头不是铁钩,是九根银针,针尖泛黑,明显淬过毒。
叶焚歌眼角一抽:“锁魂九针?你们药王谷是针线筐翻了?怎么哪儿都漏针?”
萧寒左脚猛踏,霜气逆冲,冰层在脚底三寸处凝成圆盾,硬生生把两根锁链冻在半空。可其他七根依旧扑来,速度快得带出残影。
“低头!”叶焚歌吼。
萧寒没问为什么,直接弯腰。
她掌心剑印一亮,金光混着火流,不是打人脸,而是照向他横在胸前的寒剑——
火光触剑的刹那,剑脊“嗡”地一震,一道金纹从剑柄缓缓浮现,一路蔓延到剑尖,形状和她掌心的剑印一模一样。
萧寒瞳孔一缩。
“你……”
“别问。”叶焚歌盯着那道金纹,脑子里又蹦出纸条:**“寒火相激,印从心开。”**
她咧嘴:“这届‘前世自己’总算说了句人话。”
话音未落,那张南宫烈的虚影突然咧嘴笑了。
不是动嘴,是整张脸像被无形的手撕开,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满口血牙。
地面血阵轰然爆发,九根锁链化作血蟒,蛇头张口,直咬两人咽喉。
“起!”叶焚歌和萧寒几乎同时低喝。
两人背对背,双掌猛地贴在一起——她掌心金光炸裂,他掌心寒气如潮,火与霜在接触的瞬间没有炸开,反而像两条蛇缠在一起,拧成一股螺旋气流,冲天而起。
气流撞上半空,火与冰交织,竟浮现出一幅图:左半边是烈焰盘旋,右半边是寒霜凝龙,阴阳未满,却已成太极之形。
血蟒扑到一半,被那股气流扫中,瞬间冻结,接着“砰”地爆开,化作漫天血渣。
南宫烈的虚影剧烈扭曲,脸皮一块块剥落,露出底下青铜碎片拼成的骨架。
“双印交鸣……”空中忽然响起另一个声音,沙哑阴冷,带着金属摩擦的回响,“祭礼将成。”
玄冥子。
“闭嘴!”叶焚歌抬手,火剑直指虚影,“你算哪根葱?广场舞领队退休了来当反派?”
她话没说完,那太极图突然一颤。
金光与霜火的交汇处,裂开一道细缝,像是被人用刀划过。
紧接着,她和萧寒掌心的剑印同时渗出一滴血——不是红的,是金的。
两滴金血缓缓浮起,在太极图正中悬停。
“容器之命……”玄冥子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字字扎心,“你们越强,越逃不开。”
叶焚歌冷笑:“逃?谁要逃了?我这是——打上门来了。”
她掌心一收,金血猛地炸开,化作火雨洒向虚影。
萧寒同时发力,寒气顺着两人掌心的连接冲上去,霜流如箭,直射太极图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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