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贴着黑剑的瞬间,三色光像被点燃的引信,顺着剑身轰然炸开。叶焚歌没松手,反而往前一送,整条手臂都浸在那股逆冲而上的狂暴力量里。骨头咯吱作响,像是要被自己体内的火焰从内往外烧成灰。
王座裂得更深了,那具尸体缓缓睁开眼,金瞳如熔炉倒灌,直灌进她识海。
不是幻象,是入侵。
千百个她,穿着龙袍、手握权杖、脚踩尸山血海,一个个从记忆深处爬出来,跪在她面前,齐声说:“你终于来了,新皇。”
她牙关咬得死紧,舌尖一疼,血味在嘴里炸开。
“放你娘的狗臭屁!”她猛地抽手,火剑从肋下翻出,反手就是一撩,三色火焰炸成扇面,把那些虚影烧了个干净。
尸体站了起来。
一人高,龙袍未腐,手握第四把古剑,剑身刻着“变量之剑,唯弃者得”。他一步步走下王座,每一步落下,空气都像玻璃般震颤,法则在扭曲,空间在重写。
“你本该继承我。”他的声音像是从九千丈地底传来,带着回响,带着审判,“你是容器,是延续,是命定之人。”
“命定个鬼!”叶焚歌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火剑横在胸前,“你连自己长啥样都忘了,还好意思说我是你写的剧本?”
话音未落,那把金剑忽然一划。
一道金色剑痕凭空出现,横贯天地。叶焚歌只觉体内三色光猛地一滞,火剑上的火焰瞬间熄了大半。
规则压制。
这不是打斗,是格式化。她在被当成错误程序,强行删除。
她膝盖一沉,差点跪地。
就在这时,寒霜剑破空而来,不偏不倚,撞上那道金痕。
“铛——”
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钟鸣,震得整个昆仑墟嗡嗡作响。
萧寒站在她侧后方,玄袍猎猎,左眼黑布被风吹起一角,露出底下早已空洞的眼眶。他没看她,只盯着那具尸体,声音冷得像冰河解冻前的最后一夜:“她不是你的延续。”
寒霜剑悬在半空,剑身忽然泛起一层微光,一个笑脸浮现,一闪而逝。
楚红袖的笑。
叶焚歌瞳孔一缩。
那笑容不是幻觉,是剑在回应战场,是残念在苏醒。
“信他。”三个字,轻得像风,却重重砸在她心上。
她猛地抬头,和萧寒对视一眼。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煽情的对白。他点头,她咧嘴。
下一秒,双剑齐出。
火剑术带着三色火焰,如野火燎原;寒霜剑气凝成冰龙,咆哮而至。两股力量在空中相撞,不是抵消,而是纠缠,火裹着霜,霜缠着火,硬生生拧成一道螺旋剑罡,直扑初代人皇面门。
金瞳终于动了。
那一瞬间,他抬手,第四把古剑横档。
轰——
冲击波炸开,整座昆仑墟剧烈震颤,王座崩塌一角,地缝蔓延如蛛网。时间像是被谁按了暂停,空气凝滞,尘埃悬停,连火焰都停在半空,不再跳动。
静止。
不是结束,是对决的开始。
叶焚歌的手还在抖,火剑剑尖微微颤动,三色光在剑刃上流转不息。她喘着粗气,胸口像被铁锤砸过,可嘴角却越咧越大。
“怎么样?”她笑出声,“你写的剧本里,有这一幕吗?”
尸体没动,可那把金剑却缓缓下垂了一寸。
这是破绽。
她不信命,但她信萧寒的剑,信楚红袖留下的那道荆棘纹,信梦里那个天天骂她“饭都不会做”的疯子,信自己从雪原爬出来时,手里攥着的那把烧红的剑。
她动了。
火剑一旋,三色火焰炸成环形,逼退金剑半步。她借力腾空,翻身跃起,火剑自上而下劈落,剑锋直指心脏。
“我不是容器!”她吼得嗓子都破了,“我是你没写完的错字!是系统弹窗!是404页面!”
尸体终于出剑。
第四把古剑划出一道弧光,金芒暴涨,硬生生将火剑格开。叶焚歌被震得倒飞出去,后背撞上残破石柱,一口血喷在火剑剑柄上。
血一沾剑,三色光猛地一亮。
她抹了把嘴,冷笑:“打不过?那咱们就耗着。你活了一千年,我梦里练了十年,谁怕谁?”
萧寒没给她喘息的机会,寒霜剑已再度袭来。剑走极寒,剑气凝成冰锥,从四面八方封锁尸体行动。他不再守,不再护,而是攻,是压,是拼。
“这一次,”他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不是护你逃,是陪你战。”
尸体终于动容。
他抬手,第四把古剑插入王座残基。大地轰鸣,九洲灵脉共鸣,三道锁链从虚空垂落——金、银、血,三色交织,直扑叶焚歌与萧寒。
这不是攻击,是重置。
命格轮回的终极机制,要将他们钉回原位:她是容器,他是棋子,楚红袖是祭品。
锁链缠上手腕的瞬间,叶焚歌左臂猛地一烫。
荆棘纹烧了起来,像是活物在皮肤下爬行。她低头,看见那纹路竟在跳动,和楚红袖嫁衣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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