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还在掌心跳动,像有根针在皮下戳。叶焚歌没松手,死死按着那本日记,指节发白,血从嘴角往下淌——她咬破了舌尖,疼得清醒。
刚才那一晃的虚弱感还没散,梦里的皇宫在脑中晃,龙椅上的“自己”冷笑完就没了影。她不信那家伙真关心她死活,可那张纸条飘出来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接住了。
“三魂归位前,别让‘恶’开口。”
她盯着这句话,眉头拧成疙瘩。什么三魂?谁是恶?开口了会怎样?那疯子就没一句说全的。
她低头看怀里的日记,封皮裂了道新缝,金光从里头渗出来,照得她掌心剑印一阵阵发烫。刚才那句“初代人皇之恶”就是从这缝里蹦出来的,血字浮现时,她体内的妖血猛地一抽,差点把她掀翻。
她不信邪,又咬破手指,把血滴在裂缝上。
血渗进去,纸面扭曲,字重新排开——
“三股魂魄:一为天命,二为变数,三为初代人皇之恶。”
她呼吸一滞。
天命?变数?恶?
她盯着这六个字,脑子里轰地炸开。变数……是她?她从北境冰棺爬出来那天,梦里的“自己”就在批奏章,写“变量失控,需回收”。那时候她还以为是梦话,现在看,根本是实录。
那“天命”呢?
她猛地扭头看向萧寒。
他还在地上躺着,脸上那层霜比刚才厚了,寒气顺着地面爬,已经冻住了他半边身子。她记得上回他寒霜暴动,是她妖血失控的时候。可这次……不一样。
这次,是日记念出“初代人皇之恶”的瞬间,他才开始发寒。
她慢慢蹲下,伸手探他脖颈。冰得吓人,可脉搏还在,而且……跳得不稳。一下快,一下慢,像两个人在抢一条命。
她突然想起楚红袖的幻声:“我是第七体……活下来的第三个……”
“容器。”她低声念着,“复制九次,唯三活。”
她盯着萧寒的脸,声音冷下来:“所以你也……是容器?”
话音刚落,日记猛地一震。
她低头,发现那行字又变了——
“三魂分寄:变数归焚歌,天命与恶同寄萧寒体内,待归位。”
她瞳孔一缩。
不是“藏”,是“寄”。不是“附身”,是“分寄”。像把一锅汤分成三碗,一碗给她,两碗塞进萧寒肚子里。
她忽然笑出声,笑得肩膀直抖。
“好家伙,你们还真会安排。”她指着萧寒,“他一个人扛两个?一个当棋子,一个当炸弹?”
她越想越气,一把抓起日记就要撕。
可就在她动手的瞬间,耳边炸开一声尖啸——
“假的!别信!”
她猛地抬头。
空气扭曲了一下,楚红袖的幻影一闪而过,脸色惨白,眼神发狠。下一秒,她整个人扑向日记,双手一撕——
“嗤啦!”
纸页碎成十几片,四散飞开。
叶焚歌愣住,火剑下意识横在身前。
可那些碎片没落地。
它们悬在半空,金光从每一片上冒出来,像被无形的线串着,缓缓拼合。片刻后,整句话重新浮现,比刚才更亮——
“三股魂魄,一为天命,二为变数,三为初代人皇之恶。”
楚红袖的幻影僵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撕扯的姿势。
“……没用?”她声音发颤,“连撕都撕不掉?”
叶焚歌没理她,盯着那行字,脑子里转得飞快。
如果这是真的……那萧寒体内有两个魂?一个是“天命”,听着像正牌继承人,另一个是“恶”?那玩意儿一听就不是善茬。
她忽然想起梦里那个“自己”总在焚书,烧完还写纸条:“这届宿主废了,饭都不会做!”“北边雪原记得穿秋裤!”
可有一次,她看见他站在火堆前,背影佝偻,手里捏着半块烧焦的玉佩,低声说:“我错了……我不该分你。”
那时候她以为是梦出bug了,现在看……那不是“自己”在说话。
那是“恶”在后悔。
她浑身一冷。
如果“恶”是初代人皇的一部分,那他现在就在萧寒身体里?随时可能醒来?
她猛地回头,死死盯住萧寒。
就在这时——
“你找死!”
一声怒吼从萧寒嘴里炸出,却不是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铁锈般的回响,像从地底爬出来的怪物。
话音未落,地面“轰”地炸开,冰刺从四面八方窜起,直插叶焚歌心口。
她反应极快,火剑横扫,剑气炸开,冰刺尽数崩碎。可寒气没散,顺着剑身往上爬,直逼她手腕。
她甩剑,寒气断了链,可掌心剑印猛地一烫,金光炸出,硬生生在身前撑起一道屏障。
“砰!”
冰刺撞上屏障,炸成冰渣。
她踉跄后退,背撞墙,喘得厉害。
萧寒还在地上,可脸变了。原本苍白的脸泛出青黑,左眼那层布下渗出黑血,嘴角咧开,露出一个根本不属于他的笑。
“敢动日记……找死。”那声音又响起来,一字一顿,像刀刮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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