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灯下显的新密码
酉时的油灯忽明忽暗，王继祖在灯下改票样。新的汇茶票上，朱砂点变成了极小的骆驼脚印，三长两短正好对应铃语。赵二突然指着灯芯：“东家你看！” 盐晶匣的锁在灯光下映出影子，像张缩小的九边图，每个关口都对着票上的一个点。
“原来老祖宗早留了后路。” 王继祖摸着匣上的纹路，这是传下来的旧物，当年就是靠它躲过了矿税监的盘查。他突然明白，晋商的密码从来不止写在票上，还刻在规矩里，藏在老物件中。
这时，窗外传来三短一长的铃声 —— 是巴图回来了。他从怀里掏出张后金的布告，上面画着汇茶票的仿品，却把双驼纹画成了单驼：“他们抄错了！”
王继祖把布告往灯上凑，布告的纸突然显出字来，是用茶汁写的 “范氏仓库”。这是巴图的回礼，他在假银号的纸堆里发现的。赵二的算盘 “啪” 地一响：“这下能端了他们的老窝！”
油灯突然被风吹灭，窗外的星空格外亮。王继祖摸着怀里的汇茶票，感觉这小小的纸片比城池还结实 —— 它能带着晋商的茶砖走遍天下，还能让那些想占便宜的人，永远摸不清其中的门道。
只是他不知道，后金的户部尚书已经把收集来的汇茶票铺了满满一桌子，正用放大镜盯着朱砂点，旁边放着本范氏送来的九边图抄本。图上的关口被标得密密麻麻，却独独缺了最关键的 “归化城”—— 那是王继祖特意留的一手，用盐晶水写的，只有在月光下才能显形。
夜越来越深，银号的铜铃偶尔响一声，像在跟远处的驼铃对暗号。王继祖知道，这茶砖汇兑的生意才刚开头，往后的路还得靠这些藏着密码的票子，一步一步往前铺。而那些盯着票子的眼睛，只会让晋商的密码变得更巧妙，更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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