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电机低沉的轰鸣,巡逻队延伸的足迹,新成员的加入,以及晶体研究带来的微光……这一切都让据点内部焕发着一种名为“希望”的活力。然而,了望台上,杨帆的目光却始终无法从那片盘踞在五公里外废弃工业区的红色光点上完全移开。雷达屏幕上的每一次微小移动,都像一根无形的线,牵动着他的神经。
那不是一个会自行消散的威胁。它在徘徊,在聚集,仿佛在积蓄力量,或者等待某个指令。被动等待灾难降临,从来不是杨帆的风格。在内部建设稳步推进的同时,他决定将更多的资源,倾注到据点的“外壳”上——进行第三次,也是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一次防御加固。
夜色下的据点会议室,油灯的光芒摇曳着,将围坐在简陋木桌旁的各据点负责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墙上挂着一幅手绘的据点及周边地形草图,上面已经被杨帆用炭笔画出了几道新的标记。
“情况大家都清楚了,”杨帆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外面的那些东西,不像以前那样漫无目的。它们赖着不走,就是个隐患。我们必须让我们的家,变得更硬,更扎手,让任何敢来碰它的东西,都崩掉满嘴牙!”
他指向草图上的外围防线:“这次加固,主要四个部分。”
“第一,尖刺护栏。在现有铁丝网外侧,再立起一道两米高的护栏,全部用废弃钢材锻造,顶部削尖,向外倾斜。目的很明确,防止有可能出现的、擅长攀爬或者跳跃的变异体直接翻越。这项工作,锻造量大,技术要求高,由总部据点负责。”他的目光看向负责锻造的老李。
老李黝黑的脸上满是郑重,用力拍了拍结实的胸膛:“队长放心!有了电力的炉子,效率翻倍!我带着伙计们三班倒,保证打出来的尖刺,一根根都能当长矛用!”
“第二,壕沟。”杨帆的手指在草图外围划了一道圈,“护栏外,挖掘一道三米宽,两米深的环形壕沟。沟底要铺设削尖的木桩或者金属刺。同时,在沟底预埋管道,注入少量汽油,关键时刻,可以点燃形成一道火焰壕沟,阻挡大规模尸群。这道工程,土方量大,需要人力,柳树坡据点,交给你们。”
柳树坡的负责人老陈,以前就是干工程出身的,他仔细看着草图,估算了一下:“宽度深度没问题,就是这土质……有些地方可能石头多,需要爆破。我们有懂这个的,就是炸药稀缺……”
“炸药我想办法,你们先按计划开挖,遇到硬骨头标记出来。”杨帆果断回应,随即看向小河湾据点的负责人,“第三,警戒塔。在据点四个角落,利用现有材料,搭建四个高出围墙的稳固塔楼。每个塔楼必须能容纳一名观察员和一台小型雷达,实现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监测。塔楼的结构安全和视野是关键,小河湾那边木匠多,交给你们。”
“明白!保证搭得又稳又高,看得清清楚楚!”小河湾负责人立刻保证。
“最后,应急避难所。”杨帆的指尖点向据点中心偏下的位置,“将我们正在挖掘的地下仓库,隔出一部分,进行加固,改造成一个能容纳所有核心队员避难三天的空间。里面要储备至少三天的食物、水和必备药品。万一……我是说万一,外围防线被突破,这里就是我们最后的堡垒。这项工作,乱石岗的兄弟们擅长地下作业,由你们主导,其他据点配合。”
乱石岗的负责人,一个沉默寡言、皮肤粗糙的汉子,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分工明确,责任到人。没有过多的讨价还价,只有对共同家园的责任感和应对危机的紧迫感。会议结束后,各负责人连夜返回各自据点,进行动员和准备。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整个联盟仿佛一台被上紧了发条的机器,轰然运转起来。
总部据点的锻造坊,炉火彻夜未熄,鼓风机在电力的驱动下发出强劲的呼啸。老李和他的徒弟们赤着上身,汗水在古铜色的皮肤上流淌,映照着熊熊炉火。沉重的铁锤富有节奏地敲打在烧红的钢条上,每一次撞击都火星四溅,伴随着“叮当”的脆响,一根根顶端锐利、闪烁着寒光的尖刺逐渐成型。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金属气息和汗水的气味。
柳树坡据点负责的区域,则是另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老陈指挥着队员们,利用一切能找到的工具——铁锹、镐头,甚至自制的杠杆,奋力挖掘着泥土。号子声,铁器与石头的碰撞声,泥土倾倒的沙沙声,交织成一曲艰苦的劳动交响乐。遇到坚硬的岩层,便有懂行的队员小心翼翼地进行小剂量爆破,沉闷的巨响过后,是更加疯狂的清理工作。
小河湾的木匠和搭建者们,则在四个角落丈量、打桩、搭建框架。他们利用收集来的钢筋、粗大的木料,甚至拆解废弃车辆得到的坚固部件,力求将塔楼建得既稳固又具备良好的视野。锯木声、敲击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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