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大地,南岭村的土地上,春耕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分到土地的农民们,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劳动热情。清晨天不亮,田埂上就布满了忙碌的身影。他们精心地平整土地,细致地播种施肥,仿佛在呵护着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王老实每天天不亮就扛着锄头下了地。他把自己的责任田打理得井井有条,每一寸土地都被他伺候得松软肥沃。
他常常坐在田埂上,看着绿油油的麦苗,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他逢人就说:“还是党的政策好啊!这包产到户,真是救了我们老百姓!”
村里的年轻人则更有想法。他们不仅种粮食,还开始琢磨着种些经济作物,比如棉花、蔬菜,甚至有人想去镇上做点小生意。南岭村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想致富,敢致富”的浓厚气息。
然而,正如之前所预料的,阻力也随之而来。
公社的李凤山副主任,就是那些思想保守的老干部之一。他多次在公社的会议上旁敲侧击,说什么“包产到户长不了”、“要警惕资本主义复辟的苗头”。他还暗中授意几个跟他关系好的生产队干部,消极怠工,不配合村里的土地承包工作。
在一次南岭公社的村民大会上,李凤山副主任当着全公社人的面,阴阳怪气地说:“你们现在是高兴了,可别忘了,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土地是集体的,不是你们私人的。哪天政策变了,你们哭都来不及!”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一些村民的头上。刚刚燃起的热情,似乎又被浇灭了一些。王老实等人虽然心里不认同,但也不敢公开反驳。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站了出来:“李主任,我不同意您的看法!”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村里的年轻人狗剩。他平时沉默寡言,但此刻却涨红了脸,大声说道:“中央的政策明明白白,就是要让我们富起来!我们自己种自己的地,多劳多得,凭什么说是资本主义?我们日子过好了,难道不是为国家做贡献吗?”
狗剩的话,说出了很多村民的心声。人群中立刻响起了附和声。
“狗剩说得对!我们信中央的!”
“谁要是不让我们过好日子,我们就跟他急!”
李凤山没想到会有人敢公开顶撞他,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狠狠地瞪了狗剩一眼,悻悻地说:“你们好自为之!”说完,便拂袖而去。
虽然李凤山的阻挠给南岭的改革带来了一些麻烦,但并没有阻挡住历史前进的步伐。大多数村民还是坚定地走在了承包责任制的道路上。
而在农业大学,陆方舟的家庭矛盾也逐渐升级。父亲见电话里劝不动他,竟然专程从老家赶到了北京。
父子俩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饭馆里见面了。陆父脸色阴沉,开门见山:“方舟,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毕业后回南岭的事,你是不是真的想好了?”
陆方舟看着父亲疲惫而忧虑的脸,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坚定地说:“爸,我想好了。南岭是我的根,那里需要我。改革开放是大势所趋,我想回去,用我学的知识,为那里的发展出一份力。”
“出力?你能出什么力?”
陆父激动地拍了下桌子,“你以为改革是过家家吗?这里面的风险你根本不懂!我当年就是因为太激进,才吃了那么多苦。我不能让你重蹈覆辙!”
“爸,时代不同了。”陆方舟试图解释,“现在是搞经济建设,不是搞阶级斗争。我回去不是去冒险,是去创业,是去实现自己的价值。”
“价值?你的价值就是好好在城里找份安稳的工作,结婚生子,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陆父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方舟,听爸的话,别任性了。”
父子俩各执一词,争论了很久,最终不欢而散。陆父失望地离开了北京,临走时,只留下了一句话:“你要是敢去南岭,就别认我这个父亲!”
陆方舟站在车站的月台上,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理想,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
林雨潇得知情况后,一直陪伴在陆方舟身边。他没有过多地劝说,只是默默地听他倾诉,陪他一起在校园里散步。
“别太自责,也别太为难。”
林雨潇轻声说,“伯父也是为你好。给他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理解你的。”
陆方舟看着林雨潇清澈的眼睛,心中感到一阵温暖。他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林雨潇都会支持他。
然而,更大的考验还在等着他。
几天后,陆方舟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是母亲打来的。母亲在电话里哭着说,父亲因为生气和忧虑,病倒了,住进了医院。
陆方舟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他立刻向学校请假,匆匆赶回老家。
医院里,陆父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精神萎靡。看到儿子回来,他没有说话,只是别过脸去,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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