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南岭,漫山遍野的绿意浓得化不开,山间的野枇杷缀满枝头,黄澄澄的果子压弯了枝条。
南岭菜业集团的出口加工车间里,机器轰鸣声昼夜不停,工人们穿着统一的无菌工装,正有条不紊地将包装好的山珍产品装箱。印有“南岭山珍”字样的集装箱卡车排成长队,即将驶向沿海港口,奔赴全球各地的市场。
柳婉叶刚送走一批来自澳大利亚的客商,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她随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擦了擦,转身就看到白光涛急匆匆地走进办公室,脸色有些凝重。
“光涛,怎么了?澳大利亚的订单不是谈得很顺利吗?”柳婉叶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连忙问道。
白光涛将手中的文件重重拍在桌上,眉头拧成了疙瘩:“订单是谈成了,但出了个棘手的问题。咱们发往欧盟的第一批香椿干,在荷兰鹿特丹港被海关扣下了!”
“什么?”
柳婉叶心头一沉,快步走到桌前拿起文件,目光飞快地扫过上面的内容,“怎么回事?检测报告不是都通过了吗?”
“问题出在农残检测的一项新指标上。”
白光涛叹了口气,解释道,“欧盟上周刚更新了食品农残限量标准,其中一项针对香椿的黄酮类物质检测阈值降低了一半,咱们的产品虽然远低于国内标准,但刚好卡在了新的欧盟标准线上,所以被暂时扣留了。”
柳婉叶的手指紧紧攥着文件,指节微微泛白。这批香椿干是他们拓展欧盟市场的敲门砖,价值两百多万元,一旦被退回或销毁,不仅会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更会影响“南岭山珍”在欧洲市场的声誉。
“荷兰海关那边有没有说什么解决方案?”柳婉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道。
“他们给了两个选择,要么将货物退回,要么重新送样检测,证明产品符合新标。但重新检测至少需要半个月,而且仓储费每天都在增加,更关键的是,要是检测结果还是不达标,咱们就只能放弃这批货了。”白光涛的声音里满是焦虑。
柳婉叶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她心中的阴霾。欧盟市场的准入门槛果然名不虚传,即便他们做足了准备,还是被突如其来的标准更新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能退。”
柳婉叶转过身,眼神坚定,“一旦退回,不仅损失惨重,还会让其他欧洲经销商对咱们的产品产生质疑。重新检测,咱们必须争取通过。”
“可咱们的产品确实卡在临界值上了,重新检测能通过吗?”白光涛有些犹豫。
“不试试怎么知道?”柳婉叶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我现在就联系国际食品检测机构,让他们派最专业的团队过来,同时把这批货物的样品加急送去复检。另外,你立刻组织技术人员,重新核查咱们的种植基地和加工流程,看看有没有优化的空间。”
“好,我这就去办!”白光涛不再迟疑,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柳婉叶放下电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批货物的问题,更是对南岭菜业应对国际市场风险能力的考验。如果这次不能顺利解决,他们之前在欧洲市场付出的所有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林雨潇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婉叶,听说欧盟那边出了点问题?”
柳婉叶点点头,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林雨潇听完,沉思片刻道:“你别太着急,县政府已经得知了消息,会全力帮你协调。我刚收到省农业农村厅的通知,下周有个中欧农产品贸易对接会,到时候会有欧盟食品监管部门的官员出席,咱们可以趁这个机会,跟他们好好沟通一下。”
“真的?”
柳婉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这可是个好机会!只要能让他们了解咱们的种植和加工情况,相信他们会认可咱们的产品。”
“嗯。”林雨潇将文件递给她,“这是对接会的详细资料,你准备一下,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另外,我已经联系了省农科院的专家,他们明天就会过来,帮咱们优化种植技术,降低农残指标。”
柳婉叶接过文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艰难的时刻,县政府的支持就像一剂强心针,让她重新燃起了信心。
第二天一早,省农科院的专家就如约来到了南岭。柳婉叶和技术人员陪着专家们深入种植基地,仔细查看香椿的生长情况。专家们一边观察,一边记录,时不时停下来和种植户交流。
“你们的种植基地生态环境很好,没有工业污染,这是最大的优势。”
一位姓陈的专家说道,“但在施肥和病虫害防治方面,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比如,你们现在使用的有机肥虽然环保,但发酵不够充分,部分微量元素含量过高,这可能就是导致黄酮类物质超标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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