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ena最先反应过来,她拍了拍根本没沾到灰尘的裙摆,恢复了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只是笑容淡了些:“啧,柳女士,脾气这么火爆可不好。”
“看来今天是不适合好好谈话了。”
她将目光转向沙发后面露出的半个脑袋(徐小默),抛了个飞吻:“Honey,看来你的‘婉姨’今天需要冷静一下。”
“没关系,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记住,‘家’里永远给你留着门哦~”
“还有,别忘了我们的‘小秘密’~”
说完,她竟然真的转身,踩着高跟鞋,优雅地、仿佛女王巡视领地般,从容不迫地绕过地上的狼藉,离开了公寓。
那扇被破坏的大门,在她身后缓缓滑开又合上(虽然锁可能坏了)。
Elena一走,压力顿时减轻了一半。
柳婉凶狠的目光立刻转向剩下的两位。
林冰脸色极其难看,她大概从来没被人用这种方式“送客”过。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柳婉,又看了一眼吓懵的徐小默,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柳婉,今天的事,以及徐小默的状态,我会记住。”
“星海科技需要的是稳定可靠的技术人员,而不是一团乱麻的私生活。”
她又对徐小默冷声道:“明天上午九点,我要在我的办公室看到你,以及一份详细的报告。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她冷哼一声,也带着一脸无语的杨雪转身离开。
杨雪临走前还同情地看了徐小默一眼。
最后,只剩下躲在门外的李倩。
柳婉一个眼刀甩过去:“你还杵在那儿干嘛?也想试试我的摆件锋不锋利?”
李倩吓得一哆嗦,眼泪又下来了,她委屈巴巴地看了徐小默最后一眼,跺了跺脚,也哭着跑掉了。
世界,终于清静了。
“哐当。”柳婉手里的金属摆件掉在了地上。
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身体晃了一下,扶着额头,靠在了旁边的装饰架上,大口喘着气。
徐小默这才敢从沙发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身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打翻的汤、破碎的地板、掉落的摆件),以及脸色苍白、明显气得不轻的柳婉,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害怕。
“婉……婉姨……您没事吧?”他小声问道,挪了过去。
柳婉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瞪着他,那眼神里有怒气,有后怕,有无奈,还有一丝……徐小默看不懂的深意。
“我没事?”
柳婉气得笑了,伸手狠狠戳了一下徐小默的脑门,“我有事!我快被你个小混蛋气死了!”
“你说!你什么时候惹上这么个疯女人的?!”
“还老婆?!那结婚证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你刚才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
面对婉姨的连珠炮质问,徐小默欲哭无泪:“婉姨!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发誓我不认识她!那结婚证肯定是假的!”
“至于刚才……刚才我就是……就是脑子一热,怕您被她欺负……”
“怕我被她欺负?”
柳婉愣了一下,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下去一点,但嘴上还是不饶人,“我用得着你个小屁孩保护?你少给我惹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她看着徐小默穿着她那件滑稽的睡袍、一脸怂包又真诚的样子,最终还是心软了,没好气地拽了他一下:“行了行了!”
“别杵在这儿了!赶紧去我衣柜里找件能穿的衣服换上!看着就碍眼!”
“哦哦哦!”徐小默如蒙大赦,赶紧屁颠屁颠地往卧室跑。
跑到卧室门口,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一片狼藉中、显得有些疲惫和孤单的柳婉,心里那股莫名的冲动又上来了,脱口而出:“婉姨!您别怕!不管她是谁!我……我都站您这边!”
柳婉闻言,身体微微一震,却没有回头,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换你的衣服去!少肉麻!”
徐小默缩回脑袋,溜进了卧室。
柳婉这才缓缓转过身,看着卧室关上的门,眼神变得幽深而复杂。
她低声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站我这边……小子,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可能会要了命啊……”
她弯腰,捡起地上那个被砸得有点变形的金属摆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金属表面,眉头紧紧蹙起。
Elena……妻子……花园……钥匙……
还有小默那反常的坚定和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
麻烦,这才刚刚开始。
而此刻,公寓楼下,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内。
Elena坐在后座,看着平板上传来的、柳婉公寓门口的监控画面(她显然早有准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柳婉……比我想象的更有趣。保护欲这么强吗?”她轻笑着,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喂?是我。”
她的声音变得冷静而沉稳,“目标接触顺利,初步刺激已生效,反应符合预期。”
“‘园丁’那边有什么新动静?‘女王’和‘教师’呢?”
“继续监视。另外,给我彻底查清柳婉的所有底细,尤其是她和‘花园计划’的潜在关联。”
“好戏,才刚刚开场呢,我亲爱的‘种子’……”
她挂断电话,目光再次投向公寓的方向,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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