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增加封地内的人口,我耗死了多少脑细胞。
这才刚挖个地基,你就要埋一个,可真够奢侈的,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李枕知道在这个时代想要解决人祭问题,没法直接来一句什么‘我不喜欢’之类的。
什么科普人祭怎么怎么不好,就更扯淡了。
哪怕是后世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的,不还是有一堆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
就更别提这个时代根本没有机会接触教育的这些底层庶民了。
他敢瞎科普,别人就能把他当成‘妖人’给捆起来祭了。
况且自家祠堂下面,活埋个儿童这种事情,想想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再怎么相信科学,日后李枕来自家祠堂,怕是都会觉得祠堂里面阴风阵阵。
李枕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此礼,不妥。”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一旁的妲己脸上闪过一怪异之色,嗔怪地瞥了他一眼,无奈暗叹了一声。
又来了,又来了......
这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地太过善良仁慈了一些。
不就是一个孩童吗,埋了就埋了,你非要搞这么多事干嘛。
巫莘和巫蒲同样是脸色微微一变。
废除古礼,这可是会触怒神灵和先祖的大忌。
李枕没有给他们质疑的机会,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周围的群山与河流,开始了他的表演:
“我之所以选此地立庙,乃是观象望气所得。”
“此地山泽通气,龙虎盘踞,乃是一等一的生发之地,蕴有无限生机。”
“然而,生发之地,当以‘生’祭之,而非以‘杀’镇之。”
“汝等可知,童贞之魂,其性至纯不假,然其魂轻灵,如初生之苗,如朝露之水。”
“若强取其血肉,埋于阴土之下,非但不能助长根基,其哀怨之气反而会玷污这片吉壤的灵性,犹如清泉滴入墨汁,令地脉为之阻滞!”
墨汁是这个时代重要的书写耗材,不需要李枕特意解释,他们也听得懂什么是墨汁。
后世殷墟遗址中,不仅在甲骨上发现了用毛笔书写的墨书文字,还在白陶片、玉璋、骨片等器物上找到大量墨书遗存。
“上天有好生之德,先祖亦盼血脉绵长。”
“儿童乃我族之未来‘生机’,以我族未来之‘生机’,祭奠于沉厚之土地,此非祈福,实为断根,是自绝于天地生养之道也!”
“我岂能行此不仁不智之事,辜负上天与先祖的厚望?”
“故,今日之祭,当循新法,以合此地上应之星象,下合之地脉!”
“我意,当撤去童牲,以嘉禾代之。”
“取我邑中最好的粟、黍、麦之种,盛以玉盘,埋于基下。”
“此乃‘播种生根’之象,寓意我李宗于此地扎根繁衍,如五谷生生不息,仓廪殷实,血脉昌隆!”
“至于犬牲,其忠勇可嘉,然杀气过重。”
“宗庙乃安魂之所,非征伐之地。”
“故,撤去活犬!以玉璋与五方土代之!”
“玉璋通神,五方土象征社稷。”
“取四方之土,合以中央,埋于基址四角与中心,寓意我李宗得四方鬼神护佑,根基稳固,如大地永存!”
最后,李枕环视众人:
“此乃我观象通神所得之‘生祭’之法,以上天最喜之‘生机’,祭奠最厚之‘大地’。”
“此礼,方合天道,方能得上天与先祖最大之眷顾!”
“巫莘、巫蒲,依我之言,行礼!”
李枕这番引据‘观象’、‘地脉’、‘生机’与‘天道’的全新解释。
虽然前所未闻,但逻辑自洽,契合他对‘生发之地’的定位。
且他本身就已经通过‘春祭’大典,树立了权威。
众人,尤其是那些亲身经历过春祭的领民,自然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巫莘与巫蒲二人早已绝了与李枕争夺神意解释权的念头,此事哪里敢有半分异议。
生怕自己动作慢了,李枕再‘观’出什么需要她们亲自献祭的‘天象’来,把她们二人给埋了。
两人连忙躬身应道:“谨遵邑尹法旨,我等即刻更换祭品,行‘生祭’之礼!”
说罢,巫莘立刻指挥助祭将犬牲与童牲带离,匆匆去准备李枕指定的嘉禾与五方土。
巫蒲则凑上前来,面露难色:“嘉禾与五方土倒是容易,只是这玉璋......”
李枕见巫蒲面露难色,不由疑惑道:“玉璋怎么了?是没有吗,小竹,你回去......”
不等他把话说完,身旁的妲己已上前一步,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枚温润光洁的玉佩,递向巫蒲。
那玉佩雕刻着精细繁复的纹样,中心正是一只灵动非凡的九尾狐——有苏氏的图腾。
“就用这个代替吧。”妲己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贵气。
“既然是我有苏氏旁支在此立宗,祭祀通神,自然当用承载我有苏祖灵气息之物,方显渊源正统,也更能得先祖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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