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那风就跟疯了似的刮起来,呜呜咽咽的,裹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味儿,吹得皇庄里的树叶沙沙直响,听得人心里发毛。
我正蹲在田埂上数红薯苗呢,就听见远处传来咚咚锵锵的声音,还夹杂着农工们的惊叫。抬头一瞅,好家伙——一群穿黑甲的兵跟黑压压的蝗虫似的冲进来,马蹄子踏得地上的土都飞起来,好好的皇庄瞬间就跟炸了锅似的。
干啥呢这是?我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红薯苗都差点掉地上。这阵仗,比我们实验室突然停电还吓人!
领头的那个官儿,看着就不是善茬,四十来岁的样子,鼻子尖得跟老鹰似的,嘴唇薄得像刀片,一双三角眼扫过来,那眼神,简直能把人剜出个洞来。他往庄园门口一站,扯着嗓子就喊,声音尖得能刺破耳膜:虚报产量!私吞官粮!还敢勾结逆党!都给我老实点!
农工们吓得脸都白了,扎堆儿站着不敢动,有几个胆小的姑娘都快哭出来了。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沛钊哥跟炸了毛的狮子似的,胳膊一挥就冲上去,我们皇庄的粮食堆得跟山似的,一粒不少都送进国库了,哪来的虚报私吞?!他那嗓门,震得我耳朵嗡嗡响,可看着他挡在前面的背影,心里忽然就踏实了点。
你们敢动这儿一粒米,我现在就进宫找陛下说去!沛钊哥梗着脖子,那股子倔劲儿上来了,谁都拦不住。
那黑甲官冷笑一声,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个明黄色的卷轴,在手里抖了抖:圣旨都在这儿呢,你想抗旨不成?他得意洋洋地把圣旨展开,上面的字儿一个个跟小刀子似的,晃得我眼睛疼。
圣旨啊......这可是皇帝老子的意思,谁能顶得住呢。呜,这感觉比在答辩现场被林浩背刺还难受!
我正盯着那圣旨发愣,人群里突然传出一阵哭嚎,听得人头皮发麻。一个穿粗布麻裙的妇人被俩兵架着拖出来,一声就跪在地上,指着我的鼻子哭得撕心裂肺:就是他!就是这个姜大人害死我男人的!我们本来是关外流民,托陛下的福才在这儿落脚,他非逼着我们种那什么破,说是什么好东西!我男人不肯啊,说老祖宗传下来的地只能种五谷,他就......他就让人灌了毒药,把我男人活活毒死了呀!青天大老爷们,陛下啊,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
她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看着真够可怜的。周围的农工们瞬间就炸开了锅,交头接耳的声音嗡嗡响。我瞅着他们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惊,慢慢变成了怀疑,那些以前见了我就笑嘻嘻打招呼的眼神,这会儿都带着点疏远了。
心一下子就凉透了,跟被那晨风灌了个满怀似的。赵高这老狐狸,玩得可真够绝的!这不就是古代版的网络水军带节奏吗?可惜这里没有键盘让我反击!
这招也太损了吧!不光要毁我的名声,还想把我跟农工们的心彻底隔开啊。林浩当初要是有这一半的阴险,我怕是连中科院的大门都进不去!
你胡说!沛钊哥气得脸都红了,拳头攥得咯吱响,我们姜大人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
那黑甲官瞥了沛钊哥一眼,那眼神跟看傻子似的:是不是胡说,带回去审审就知道了。姜大人,证据确凿,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那目光扫到我身上,带着说不出的挑衅。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慢悠悠地开口:廷尉府办案,我当然不能拦着。账册你们要封就封,可我不能跟你们走。
凭啥?黑甲官眯起眼睛,那三角眼里的凶光都快溢出来了。
因为呀,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姜见月,要自证清白。
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连风都好像停了会儿。嘿嘿,没想到吧?老娘在实验室被导师刁难的时候,你这招数我都见多了!
到了晚上,书房里的烛火摇摇晃晃的,把影子投在墙上,跟鬼画符似的。我正翻着账册呢,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地一下飘进来,跟猫似的没声儿。
不用看也知道,是阿芜。这丫头每次出现都跟演恐怖片似的,吓死个人!
她往我跟前一站,声音平得像块石头:主上,那妇人叫阿七,说是流民,其实早就住进赵高的慈济坊了,接待她的是赵高的家宰。她男人的尸首,也是慈济坊的人弄走的。
慈济坊?我把手里的竹简往桌上一拍,差点没忍住翻个白眼,亏他还好意思叫这名儿,这是打着行善的幌子,干着害人的勾当呢。赵高这老狐狸,手段可真够阴的。比我们所里那些抢论文署名的人还不要脸!
沛钊。我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哎,来了!沛钊哥推门进来,身上还带着股子寒气,大人,啥事?
你连夜去办三件事。我掰着手指头数给他听,第一,把这户人家近三年领粮食的记录都调出来;第二,找着给她男人看病的郎中,把病历拿回来;第三,问问他们街坊邻居,她男人平时身体咋样,到底是咋死的。天亮之前,我要看到结果,明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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