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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那句“咱家,看上了”,像一块巨石砸入死寂的池塘,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足以将人吞噬的漩涡。
空气凝固了。
两名奉命进来的侍女吓得伏在地上,连呼吸都忘了。貂蝉僵在原地,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只剩下一片惨白,仿佛一尊即将碎裂的玉像。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董卓方才那句恶魔般的低语:“……你爹王司徒,会死得很难看。”
他知道了。
这个肥胖、粗鄙、残暴的男人,他什么都知道!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像无数冰冷的毒蛇,从她的脚底爬上脊背,缠住了她的心脏,让她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地上,原本“悲痛欲绝”的王允,在听到那五个字时,趴伏的身子几不可察地一僵,随即,一股狂喜如电流般窜过四肢百骸。成了!计划最关键的一步,成了!董贼这头蠢猪,果然一头撞进了笼子!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身为一个能在朝堂的惊涛骇浪中屹立数十年的老臣,王允的演技早已炉火纯青。他猛地抬起头,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因为“悲愤”而扭曲,双目赤红,仿佛能滴出血来。
“相国!相——国——啊!”
他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长嚎,用尽全身力气,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小女蒲柳之姿,愚笨粗陋,怎配得上相国这般英雄人物!她……她在家中顽劣惯了,恐冲撞了相国!求相国开恩,求相国垂怜,放过小女,下官愿为相国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王允声泪俱下,每一句都发自“肺腑”,每一次叩首都势大力沉。不过片刻,他额前已是一片红肿,甚至渗出了血丝,配上那纵横的老泪,当真是我见犹怜,闻者伤心。
“老戏骨啊……”
董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这演技,这台词功底,这情绪爆发力,放我那个时代,妥妥的影帝级别。看看这额头,都见红了,对自己真狠啊。系统,给我瞅瞅这老狐狸的仇恨值,是不是快要突破天际了?”
他的心念刚动,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半透明的雷达面板就在王允头顶浮现。那代表着仇恨值的红色光柱,果然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上疯涨,上面的数字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跳动。
【来自王允的仇恨值+500!】
【来自王允的仇恨值+800!】
【来自王允的仇恨值+1200!】
“漂亮!”董卓心中大乐,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辛勤耕耘的老农,看着田里的韭菜茁壮成长,这感觉,太治愈了。
他懒得再理会地上那个沉浸在表演中的“悲情父亲”,肥硕的身躯转向了貂蝉。他脸上的贪婪与淫邪之色更浓,仿佛已经迫不及待。
“美人儿,还愣着干什么?”
他伸出肥厚的手掌,一把抓住了貂蝉纤细的手腕。那肌肤的细腻与冰凉,通过粗糙的掌心传来,让陈默的灵魂微微一颤。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放手,但理智告诉他,戏必须演下去,而且要演得更足。
于是,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动作粗鲁地将貂蝉往自己身边一拽。
貂蝉一个趔趄,柔弱无骨的身子撞进了他那堵肥肉组成的“墙”里,一股混杂着汗味、酒气和熏香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屈辱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而出。她绝望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希望他能救自己脱离这魔爪。可她看到的,却是父亲依旧趴在地上,用额头撞击着地面,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悲鸣,像是在为她送行。
那一刻,貂蝉的心,彻底沉入了冰冷的深渊。
她明白了,自己被舍弃了。她不过是父亲用来刺杀国贼的一柄剑,一柄最锋利,也最凄美的剑。从她答应父亲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王允的女儿,只是一个名为“貂蝉”的工具。
董卓满意地看着貂蝉眼中那死灰般的绝望,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个心存死志的美人,是最大的变数。只有让她彻底绝望,让她畏惧,才能暂时锁住她那颗想要玉石俱焚的心。
“子师啊,”董卓拖长了调子,语气中充满了虚伪的“安抚”,“你这是做什么?咱家说了,看上你这女儿,是给你王家脸面!咱家爱才,更爱美人,你为国举荐贤才,咱家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难道你不愿意?”
最后五个字,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
地上的王允浑身一颤,哭声戛然而止。他知道,再演下去就过了。他挣扎着抬起头,用袖子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泪,声音嘶哑地说道:“不……不敢……能……能得相国看重,是……是小女三生修来的福分……是老臣……是老臣舍不得啊……”
“舍不得?”董卓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嘲讽与得意,“一个女儿家罢了,咱家府里多的是!以后你就是咱家的岳丈,还怕没你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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