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空气里还残留着昨日战斗的硝烟味,混合着橡树汁和粟饼的香气。广场上,沙木正带着岩山部落的岩勇、岩松打磨黑岩遗留的铜铁斧 —— 斧刃在细砂岩石上来回摩擦,发出 “沙沙” 的声响,火星随着打磨的动作偶尔溅出,落在地上的草叶上,瞬间熄灭。岩勇手里拿着一块刚磨好的斧刃碎片,对着晨光看了看,刃口锋利得能映出人影:“沙木哥,这斧刃磨得真快!比我们部落用石凿磨的石斧强太多了!你看这弧度,砍树的时候肯定能顺着木纹发力,省不少劲。”
沙木接过碎片,用手指轻轻蹭过刃口,确认没有卷边:“黑岩部落的这把斧,材质本身就不错,就是之前他们磨的时候没掌握技巧 —— 刃口要磨成 45 度角,每磨三下就得沾水降温,不然铁会变软,锋利度就差了。我们以后做铜铁工具,都按这个标准来,保证每个工具都耐用。” 他说着,从旁边的陶瓮里舀出一勺水,浇在正在打磨的斧刃上,“滋啦” 一声,水汽升腾,带着淡淡的铁腥味。
那时和阿果站在记事墙前,墙上新添的 “沙砾部落?沙漏符号” 旁,阿果用炭笔勾勒出一个小小的墓碑简笔画 —— 碑身是长方形,顶端刻着简化的龙纹,下面留着几行空白,准备刻上英烈的名字。“昨天的战斗,虽然我们赢了,但沙砾部落有个叫沙力的族人,为了追枯木部落的探子,被石矛戳伤了腿,现在还躺着不能动;我们龙部落的青壮阿树,在堵水渠缺口时,被倒塌的石头砸伤了胳膊,林苗说至少要养十天才能干活。” 阿果的声音有些低沉,指尖轻轻抚摸着画好的墓碑,“我们不能只记得胜利,忘了这些为龙盟流血的人。”
那时蹲下身,看着墓碑简笔画,伸手在空白处比划了一下:“你说得对。等下议事时,我们就提建纪念碑的事。用一块大青石,把每个受伤、牺牲的族人名字都刻上去,名字旁边标注他们的部落和事迹 —— 比如‘沙砾?沙力,追敌护粟,腿伤’‘龙?阿树,堵渠护苗,臂伤’,让后人看到名字,就知道他们为龙盟做了什么。”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正在打磨工具的族人,“龙盟能有今天,不是靠某一个部落,是靠所有人的付出,这些付出必须被记住。”
正在这时,巴图从西边边界狂奔而来,草叶和泥土沾在他的裤腿上,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用褐色兽皮包裹的物件,兽皮边缘还绣着简单的黑色纹路 —— 是黑石部落的标记。“阿石哥!阿果姐!黑石部落的使者来了!就在西边边界的大橡树下,他说黑岩首领让他带话,还把这个给您!” 巴图跑得气喘吁吁,说话时胸口剧烈起伏,“他说这是黑石部落的信物,代表诚意,想单独和您谈谈合作的事。”
那时接过兽皮包裹,入手沉甸甸的,解开兽皮,里面是一块打磨得光滑如镜的黑石,约莫巴掌大小,上面用石凿刻着一个粗犷的 “黑” 字,字的边缘还涂了一层暗红色的矿物粉,显得格外醒目。“黑石部落的信物…… 看来黑岩是真的想谈合作了。” 他把黑石递给阿果,“你也一起去,帮我留意使者的神色,看看他们是不是真心实意。巴图,你去请使者到广场东侧的石屋里,那里安静,适合谈话,再让小禾端一壶草药茶过去,顺便盯着边界的动静,别出意外。”
巴图应声跑开,阿果把黑石放回兽皮里包好,指尖蹭过兽皮上的纹路:“这兽皮是用沙狐皮做的,鞣制得很软,黑石部落能拿出这样的信物,确实比之前的态度诚恳多了。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枯木部落刚被打退,他们说不定是想探我们的底。”
两人走到石屋时,黑石部落的使者已经在门口等候。使者叫黑铁,是个身材敦实的汉子,约莫三十岁,穿着一件黑色粗布衣,衣摆处缝着几块补丁,手里握着一根磨得发亮的石矛,矛尖用黑石打磨而成,泛着冷光。他的脸上带着警惕,看到那时和阿果走来,才稍微放松了些,双手抱胸行了个粗犷的礼:“那时首领,阿果首领,我是黑石部落的黑铁,我们首领让我带话 —— 之前联合枯木部落攻打龙盟,是我们被枯木部落骗了,他们说龙盟抢了他们的粮食,还说只要我们帮忙,抢到的粟种和铜铁工具分我们一半。后来我们才知道,是枯木部落先去抢龙盟的粟地,被你们打退了,才来骗我们的。”
阿果侧身让他进屋,石屋里的石桌上已经摆好了草药茶,热气袅袅。“黑铁兄弟,先坐,喝口茶暖暖身子。” 她给黑铁倒了一碗茶,“这是用青林部落的圆叶草和苦锯齿草煮的,能解乏,你们从黑石部落过来,走了大半天,肯定累了。”
黑铁接过茶碗,却没喝,只是放在桌上,目光落在石桌角落的一把铜铁剪上 —— 那是沙木昨天刚做好的,握柄上刻着龙纹,刃口锋利。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刃口,又赶紧缩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就是龙盟的铜铁工具?比我们部落抢来的那个还亮,握柄也光滑,肯定好用。我们部落的人,现在还用石剪剪兽皮,剪一张要半个时辰,还总剪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