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砾石集休整了两日,靠着清水和粗糙食物的补充,杨安安的伤势已基本痊愈,灵力与神识也恢复到了巅峰状态,甚至因沙海中的极限磨砺而略有精进。小豆子也摆脱了疲惫,恢复了活力,只是对这龙蛇混杂的小镇依旧保持着本能的警惕。
身上的灵石所剩不多,必须尽快开辟财源。杨安安首先想到的,自然是炼丹。
然而,在砾石集这种地方,公然售卖丹药,尤其是品质上佳的丹药,无异于稚子抱金过市。她之前在多宝阁的遭遇便是前车之鉴。但坐吃山空绝非良策。
深思熟虑后,她决定冒一次险,但必须极其谨慎。她将之前炼制的、品质最好的几瓶回气散和凝血散取出,用普通的粗布包好,准备寻找一个合适的、不那么引人注目的买家。
她没有再去那些看似正规的店铺,而是将目标放在了那些常年在刀头舔血、对保命丹药需求最迫切,却又未必付得起坊市高价,或者身份敏感不便去正规店铺的佣兵和独行客身上。
这一日傍晚,天色将暗未暗,集市上的人流渐渐稀疏。杨安安让小豆子留在客栈,自己则用一块灰布包住头发,换上最不起眼的旧衣,悄然来到了位于集镇边缘、佣兵和冒险者聚集的一片低矮酒馆和露天茶摊附近。
这里的气氛更加粗野随意,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麦酒和烤肉的油腻气味,夹杂着肆无忌惮的喧哗和粗口。杨安安收敛气息,如同一个不起眼的过客,坐在一个角落的茶摊上,要了最便宜的苦叶茶,默默观察着。
她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不着痕迹地掠过周围的人群,捕捉着他们的交谈和气息。她在寻找合适的目标——那些看起来经验丰富、气息沉稳、眼神锐利但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并且身上带着刚刚经历过战斗或准备远行的痕迹。
很快,她的目光锁定在邻桌三个正在低声交谈的佣兵身上。他们穿着磨损的皮甲,武器随意放在手边,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和风尘,修为都在炼体中期左右。其中一人手臂上还缠着渗血的布条。
“……妈的,那鬼地方的蝎子真毒,老张的解毒丹效果不行,差点折在里面。”
“下次得多备点好货,命就一条。”
“好货?‘百草堂’那黑店,一瓶像样的凝血散敢要十块灵石!抢钱啊!”
听到他们的抱怨,杨安安心中微动。机会来了。
她端起粗陶碗,看似无意地走到他们桌旁的空位坐下,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几位道友,可是需要上好的伤药和回气散?”
三个佣兵立刻停止了交谈,警惕的目光瞬间落在杨安安身上。为首那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锐利:“你有货?什么成色?什么价?”
杨安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似随意地将粗布包裹放在桌上,露出一角玉瓶。“道友可以验货。”
刀疤汉子狐疑地拿起一个玉瓶,拔开塞子,一股精纯的药香瞬间逸出,让他眼神一亮。他仔细看了看粉末的色泽,又用手指捻起一点感知,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这……这品质,比百草堂的强多了!道友,怎么卖?”
“凝血散,八块灵石一瓶。回气散,七块。”杨安安报出的价格,比市价低了两三成,但比成本高出不少。
“八块?”另一个佣兵有些心动,但还是怀疑地看着杨安安,“这品质,这价格……道友,货没问题吧?来路正吗?”
杨安安神色不变:“货真价实,来路自有分寸。几位若是不要,我另寻买主便是。”说着作势要收起玉瓶。
“等等!”刀疤汉子连忙按住,脸上挤出笑容,“道友别急,我们要了!这两瓶凝血散,一瓶回气散,我们都要了!”这个价格和品质,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交易顺利完成,二十三块下品灵石入手。杨安安没有停留,立刻起身离开,消失在渐浓的夜色中。
第一次试探性的交易成功,让杨安安稍微松了口气。这种方式虽然风险不小,但至少能快速换取灵石。
接下来的几天,她又用类似的方法,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谨慎地出售了几批丹药,目标都是精心挑选过的、看起来并非大奸大恶的散修或小型佣兵队。她的谨慎和丹药的优良品质,让她在这片区域的底层冒险者中,悄然建立起了一丝极隐秘的“口碑”,但也仅止于“有个神秘人偶尔会出售便宜好用的丹药”这种模糊的传言。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一晚,杨安安刚刚与一队准备进入山脉狩猎的佣兵完成交易,收获了三十块灵石,正准备绕路返回客栈。她选择了一条相对僻静的、连接着集市区和居住区的狭窄巷道,这样可以避开主街上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巷道两旁是高大的石墙,遮挡了月光,只有尽头一点微弱的光亮。空气中弥漫着垃圾和尿骚的酸腐气味。
就在她走到巷道中段时,前后巷口的光亮处,突然被几道黑影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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