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坤泽报出“女巫的毒药”这一选择后,预想中荷官立刻确认规则,生成赌局的场景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突如其来的沉默寂静。
那原本仿佛刻印在规则之中,毫无感情的荷官声音,竟如同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彻底消失了。操场上,只有风吹过杂草的沙沙声,以及双方人员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这在林墨的记忆中是绝无仅有的事。以往,无论她发起的赌局多么离奇,规则多么复杂,荷官声音总会在她选定形式的瞬间,毫无延迟地开始宣读规则。这种反常的沉默,像一块逐渐收紧的巨石,压在她的心头。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周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反倒是傅坤泽那边,又有几道身影陆续赶来——毒岛冴子、艾莲以及雪之下雪乃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赌桌附近,她们的目光先是扫过安然无恙的傅坤泽,随即带着审视与冷意落在赤裸身体仅以布料遮掩的林墨身上。
小陈和布伦希尔德并未现身,显然仍在负责指挥岛上的行动。
这短暂的等待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和凝滞。傅坤泽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木质赌桌,发出笃笃的轻响,他挑起眉,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对着林墨说道:“喂,你这玩意不会是坏了吧?” 若非还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约束着自己必须完成赌局的规则之力仍在生效,他可能早就起身走人了。
“再等等,再等等……”林墨强作镇定地回应,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心里同样没底,这种情况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和经验范围。
又过了四五分钟,就在傅坤泽已经开始和身后的毒岛冴子几人低声闲聊,而林墨一方也在互打气之时——
“抱歉让各位赌客久等了。”
那道荷官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然而,这一次,无论是傅坤泽还是林墨,都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这声音不再是最初那种毫无波的死板语调,而是变得生动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赌场中的荷官一样。
声音继续响起,宣布规则:
“本场赌局将由我亲自主持。规则如下:……”
它所宣读的规则,核心确实与傅坤泽和小陈玩过的女巫的毒药一致,但也附加了林墨之前要求的时限十分钟内不能吃完所选的食物会被判输,以及选中对方毒药同样判输的关键条款。
傅坤泽听着规则,面色如常,甚至觉得这赌局形式颇为有趣,正合他意。
然而,在他对面的林墨,此刻却是汗流浃背,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这绝非她所熟知的那个毫无感情的规则化身。
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是,几乎在荷官声音变化的同时,一道只有她能听见的游戏提示音,在她脑海深处响起:
“叮,你的称号能力因超频使用,陷入更长的冷却期,冷却时间:未知”
未知两个字,像是一把冰锥,狠狠刺向林墨的心理防线。她依靠的最大底牌,已经完全失控。而眼前这场由异常荷官主持的,对手是深不可测的骨船船长的赌局,其走向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
荷官宣布完规则之后,赌桌旁的空气便微微扭曲起来。几名身着黑色兔女郎服饰,身形却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图像般不断闪烁模糊的虚影凭空浮现。
她们手中端着银质的餐盘,每个餐盘上都扣着严丝合缝的盖子。当这些虚影将餐盘放置在赌桌中央时,原本虚幻的餐盘与盖子瞬间凝实,散发出冰冷的金属光泽。
很快,十六个一模一样的餐盘被以4x4的整齐方阵摆放在赌桌中央。完成任务的兔女郎虚影如同被擦除的粉笔痕迹般悄然消散,只留下其中一位,如同设定好的程序般,面无表情地侍立在赌桌一侧,仿佛随时准备为这场赌局服务。
“下面进入下毒阶段,”荷官的声音再次响起“林墨方,请下毒。”
随着话音,那位留下的兔女郎虚影抬手,不知从何处取来一块看起来普普通通,约莫十几厘米高的深色挡板,将其立在林墨面前的桌面上。
这挡板看起来并不大,甚至有些小巧,立在那里也没有任何变大的迹象。然而,当傅坤泽习惯性地将目光投向对面的林墨那边时,试图观察她的反应时,他的视线都会被那块不大的挡板所阻挡。
无论他如何调整角度,视野中都只有那块深色的木板,仿佛那木板在他与林墨之间隔开了一个绝对视觉隔绝的领域,吞噬了所有窥探的可能。
而在挡板之后,林墨紧绷的神经终于承受不住多重压力,开始崩解。她双手死死抓住裹在身上的粗糙布料,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神涣散地喃喃自语:“不对…不对…不该是这样的…荷官…冷却时间未知…全都乱套了…”
“林姐?”若狭悠里担忧地上前一步,想要安抚她。
“你们懂什么?!”林墨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因恐惧和绝望而尖利,“根本不该是这样的,这一切都不对劲,那个荷官…它‘活’过来了,我的能力…完全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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