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那通电话挂断后, 顾衍依旧维持着握着电话的姿势,挺拔的背脊,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盯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眸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出事了?”林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声音都有些发紧。
许久,顾衍才转过身来。他声音沙哑:“我们派去欧洲,专门负责追踪Apex资金流向和人员构成的情报小组……失联了。”
“失联?”
“是清洗。”顾衍每句话都带着彻骨的寒意,“就在一个小时前,小组的七名成员,在三个不同的国家,几乎是同一时间,或被当地J方以捏造的‘间谍罪’带走,或在安全屋内遭遇‘煤气泄漏’。无一幸免。对方甚至截获了我们最后的通讯,只传来半句被电流干扰的杂音——‘……是陷阱,他……’,然后就是死寂。我们的所有联络渠道,被对方连根拔起。”
这已经不是商业竞争的范畴了。
那个隐藏在Apex Global背后的神秘“董事长”,行事风格狠戾、乖张,毫无底线可言。
他像一个坐在暗处观赏斗兽的暴君,享受着将对手一点点逼入绝境,再欣赏其垂死挣扎的乐趣。
“他的目的,是要彻底斩断我的耳目。”顾衍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想让我变成一个瞎子,一个聋子,然后,再慢慢地,欣赏我被围剿至死的全过程。”
这个认知,让林溪不寒而栗。
先是窃取AI芯片的核心源代码,釜底抽薪;如今又斩断其在海外的情报网络,使其陷入信息孤岛。
对方的每一步,都精准地打在顾氏的七寸上。
这个神秘的对手,到底是谁?他与顾衍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用如此不死不休的方式,来置他于死地?
接下来的日子,顾氏集团上空阴云密布。
Apex Global的攻势如同狂风骤雨,一波接着一波。
他们在资本市场上,不计成本地发动恶意狙击,顾氏的股价在短短一周内,被腰斩近半。他们甚至在顾氏筹备多年的新能源项目发布前夜,策动了一场针对其核心供应商的玉论风暴,导致项目被迫搁浅,数百亿的投入化为泡影。
在全球范围内,他们疯狂挖角顾氏的核心技术人才和高层管理,甚至不惜动用威胁利诱的手段。
顾衍变得异常忙碌,他几乎是以公司为家,董事会的压力,市场的恐慌,对手的步步紧逼,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肩上。
林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无法在商业上为他分担,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好这个家,成为他最坚实安稳的后方。
她每天都会亲自下厨,研究各种安神补气的食谱,煲好汤,让司机算着他会议的间隙送到公司。
晚上,无论他多晚回来,客厅里总为他留着一盏灯,茶几上备着一杯温度刚好的热茶。
这天晚上,又是凌晨两点,玄关处才传来轻微的响动。
林溪从沙发上惊醒,快步迎了过去。
顾衍回来了,他身上带着深夜的寒气和浓得化不开的疲惫,眉眼间是深深的倦意。他在玄关处踉跄了一下,才扶着墙站稳,随即径直将自己摔进了沙发里,闭上了眼睛。
林溪心疼地走过去,蹲下身,默默地为他脱掉皮鞋,又拿来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着他的脸和手。
“很累吗?”她的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他。
“嗯。”顾衍没有睁眼,“董事会那几个老家伙,快要压不住了。今天下午,他们联合起来逼宫,嚷着要我引咎辞职,向Apex求和。”
林溪擦拭的动作一顿。
顾氏集团盘根错节,里面牵扯了太多家族和股东的利益。在这样断崖式的危机面前,那些只看重利益的股东们,自然会选择最快止损的方式。
割肉求和,甚至……牺牲主帅。
“顾衍,”林溪握住他冰凉的大手“我们报J吧。窃取商业机密,恶意攻击,这些都是犯法的。”
“没用的。”顾衍摇了摇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Apex的服务器遍布全球,用了几十层虚拟跳板和加密手段。我们请了全世界最好的网络安全专家,也无法追踪到源头,更拿不到任何能被法律采信的证据。”
“那……那个‘董事长’呢?还是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吗?”
“查不到。”顾衍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挫败,“这个人,就像一个活在网络里的幽灵。我们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甚至联系了国际刑J组织的朋友,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查无此人。”
林溪看着他疲惫不堪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得厉害。
她忽然站起身,拉着他的手,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走,去泡个澡,把所有烦心事都暂时忘掉。”
顾衍没有拒绝,像个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木偶,任由她拉着自己,走进了主卧的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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