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通红着双眼,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方向,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扬:“你说什么?”
“三爷他,没有去钢铁厂。”周扬重复了一遍,“从一开始,三爷就判断出,这是一个陷阱。”
林溪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陷阱?他怎么……他怎么会知道……”
周扬的声音冷静地剖析着,“这不像是伊莎贝拉那种被仇恨冲昏头脑的疯子能想出的风格,倒更像是……所罗门的手笔。”
所罗门不是已经......?
这让林溪的身体又是一阵发冷。
周扬扶着她,让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林溪身体的颤抖,终于慢慢平复了下来。
是啊,顾衍……那个男人,心思缜密如斯,他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是她,是她关心则乱,方寸大乱了。
“那……那青青怎么办?”林溪抓着周扬的胳膊,声音依然发紧,“还有那个炸弹……伊莎贝拉说,只有一个小时……”
“您放心。”周扬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了一张实时卫星地图,“三爷在出发前,就已经制定了第二套方案。派去钢铁厂的,确实是我们的人,还有J方的拆弹专家,他们的首要任务是在外围确认苏青小姐的位置并确保她的安全,然后才是处理爆炸物。”
他顿了顿,语气里透出一丝敬佩:“但这些人,只是‘饵’。而三爷亲自带的另一队人,去了另一个地方。”
“另一个地方?”林溪的目光被地图上一个闪烁的红点吸引。
“是的。”周扬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那个红点上——城北,一处戒备森严的私人庄园。
“对方既然大费周章地设下这个局,真正的目的,绝不仅仅是让三爷做一道选择题那么简单。钢铁厂的炸弹和苏青小姐,都是他们抛出来的诱饵,为的是将三爷,以及我们大部分的安保力量,都吸引到城西。然后,他们好趁虚而入,对这里……也就是别墅,动手。”
林溪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后知后觉的寒意从脊背窜起。
他们真正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她和孩子们。
她想起顾衍离开时那决绝的背影,想起他那句“在家等我”。
他什么都没说,却早已洞悉了一切,并为她和孩子们布下了最严密的防线。
“那……顾衍他去的,是对方的藏身之处?”
“是他们的心脏。在对方以为我们已经上钩,放松警惕,准备欣赏‘烟花盛宴’的时候,三爷像一把刀,无声无息地,直插他们的心脏。”
釜底抽薪。
“这是三爷将计就计,反客为主。”
林溪看着平板上那复杂的兵力部署和行动路线,听着周扬冷静的分析,一颗悬着的心,慢慢地落回了原处。
她为那个男人的深谋远虑和运筹帷幄而折服。
也为自己的冲动和愚蠢,感到深深的后怕。
如果刚才,她真的从别墅里跑了出去,那才是真的,毁了顾衍所有的计划,将自己和所有人都置于最危险的境地。
“对不起……”她低着头,声音里满是无法言说的愧疚和自责。
“太太,您不用道歉。”周扬轻声说,“三爷知道,您是因为太担心他,也太担心苏青小姐了。他让我转告您,相信他。他很快,就会带着苏青小姐,平安回来。”
林溪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眶里的泪水不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份被妥帖安放的安心和感动。
这一刻,除了相信他,她什么也做不了,也什么都不需要做。
与此同时,京市,城北,那处隐蔽的私人庄园内。
伊莎贝拉穿着一身火红色的丝质长裙,正优雅地摇晃着手中盛着猩红液体的酒杯。她面前的巨大屏幕上,正实时播放着第七钢铁厂外围的监控画面。
画面里,顾家的车队和J方的车辆,已经将整个钢铁厂,围得水泄不通。
“呵,顾衍,你终究,还是来了。”她看着屏幕,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眼中满是病态的快意,“看来,在你心里,你妻子的朋友,比你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要重要得多。”
一个如同鬼魅般的身影,从她身后的阴影里,无声地走了出来。
是所罗门·怀斯生前的合作伙伴,也是挚友,菲利克斯·霍普
他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像两簇在黑暗中幽幽燃烧的鬼火。
“别高兴得太早。”他走到屏幕前,死死盯着画面,“事情,有点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伊莎贝拉不以为然地抿了一口酒,“他的人,已经进去了。再过三十八分钟,就是我们为他,奏响葬礼乐章的时刻。多美的艺术。”
“你不觉得,他来得太快,也……太平静了吗?”菲利克斯的声音带着一丝敏锐,“从我们放出消息,到他的人包围钢铁厂,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这不符合常理。就算他反应再快,集结队伍、疏通路线都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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