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源源……我的孩子……”沈薇瘫软在地,绝望地伸出手,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陆允城冷漠地挂了电话,看着彻底崩溃的沈薇,如同看着一个彻底的失败者:“看到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要抚养权?签字,你还能拿到协议里那些,安安分分过日子。不签,你就等着一无所有,连探视权都成问题。”
他扔下笔,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沈薇和那份冰冷的离婚协议。她看着屏幕上儿子依偎着苏挽月的定格画面(她脑海中),看着那份象征着彻底失败的协议,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她输了,输掉了丈夫,输掉了家庭,现在,连她视若性命的孩子,似乎也要失去了。被她最恨的女人,用最诛心的方式,“抢”走了。
苏挽月……陆允城……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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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允城处理完沈薇那边的糟心事,带着一身尚未完全散去的戾气回到公寓。
然而,当钥匙转动,门扉开启的瞬间,玄关温暖的灯光和室内传来的欢笑声,像一双温柔的手,瞬间抚平了他眉宇间的褶皱。
客厅里铺着柔软的长毛地毯,苏挽月正坐在地毯上,陆思源趴在她身边,两人头碰着头,一起专注地拼装着一个复杂的乐高星际飞船。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给这一幕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爸爸!”陆思源眼尖,第一个发现他,立刻丢下手中的积木,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抱住了他的腿。
苏挽月也抬起头,眉眼弯弯,笑容比窗外的夕阳还要暖上几分:“回来啦?”
陆允城弯腰一把抱起儿子,走到苏挽月身边,很自然地俯身,在她仰起的唇上印下一个轻柔而缠绵的吻。
“羞羞脸!爸爸羞羞脸!”陆思源立刻用小手捂住眼睛,手指却大大地张开缝隙,咯咯地笑着,小脚丫在空中快乐地晃荡。
他已经完全习惯了爸爸和苏阿姨之间的亲密,甚至觉得这是“好玩”和“正常”的事情。
苏挽月的脸颊适时地飞起两抹红霞,娇嗔地轻轻推了陆允城一下,眼波流转间满是甜蜜的羞涩:“孩子还在呢……”
陆允城低笑,心情大好,就着抱着孩子的姿势,又在她泛红的脸上啄了一下,才意犹未尽地松开。
他将儿子放回地毯上,自己也脱掉西装外套,松开领带,随意地坐到了苏挽月身边,长臂一伸,将她轻轻揽住,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今天这么乖?都在家拼乐高?”他低头,下巴蹭了蹭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顶,语气是全然放松的宠溺。
“嗯,源源可聪明了,这个复杂的部分都是他主导的。”苏挽月顺势倚靠着他,拿起一块积木,柔声细语地讲述着下午的趣事。
陆思源也挤到两人中间,兴奋地补充:“对!苏阿姨说我像个小工程师!”
陆允城看着儿子亮晶晶的眼睛和红扑扑的小脸,再感受着怀中温香软玉的依赖,一种巨大的、名为“家庭幸福”的满足感充盈着他的胸腔。
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安宁,温馨,充满爱意。至于那个试图破坏这一切的沈薇,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拿起一块积木,加入其中。
苏挽月细心地指出位置,陆思源负责递送零件,陆允城则负责完成那些需要一点力气扣紧的步骤。三个人默契配合,笑声不断。
偶尔,陆允城会侧过头,捕捉到苏挽月温柔注视着他的目光,那目光里盛满了崇拜、爱意和一种让他心安的归属感。
他会忍不住再次偷香,引得陆思源再次捂着眼睛大喊“羞羞”,然后三个人笑作一团。
空气中弥漫着晚餐的香气(不住家保姆已经准备好离开了),混合着苏挽月身上淡淡的馨香,以及乐高塑料块的味道,交织成一种极具欺骗性的、平凡家庭的幸福气息。
陆允城沉浸在这份他亲手构筑(亦是亲手从别人那里掠夺而来)的温馨里,觉得人生圆满,不过如此。
他甚至开始具体地规划,等彻底解决了沈薇,他要给月儿一个盛大的婚礼,要让他们共同的孩子在这样充满爱的环境里出生、长大。
他看不到,依偎在他怀里的苏挽月,那低垂的眼睫下,冰冷而清醒的目光。
他也看不到,儿子陆思源在习惯性地喊出“羞羞脸”时,那模仿自成人的语气背后,是被悄然扭曲的、关于家庭和亲密关系的认知。
这个看似完美温馨的“一家三口”画面,每一帧都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血泪和绝望之上。
它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药,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一丝虚假而脆弱的平静。但此刻,陆允城甘之如饴,他紧紧拥抱着这份偷来的宁静,如同拥抱着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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