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散去,红烛高燃。
新房里,那“三转一响”和“三十六条腿”在跳跃的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空气中还残留着酒菜和鞭炮的气息,但更多的,是一种令人心跳加速的静谧。
苏挽月坐在炕沿,一身红裙似火,更衬得她眉眼如画,只是微微低垂着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一副标准新嫁娘的羞怯模样。
宋毅送走最后一批闹洞房的年轻人,反手闩上门,高大的身躯转过来,在并不宽敞的房间里投下大片阴影。
他看着炕沿上那个精致得如同瓷娃娃的人儿,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只觉得刚才喝下去的酒液此刻都在血管里灼灼燃烧。
他没有立刻靠近,而是沉默地走到角落,拿起暖水瓶和崭新的搪瓷盆,兑好了温水,试了试温度,然后端到苏挽月脚边,蹲下身。
“走了那么久的路,累了吧?泡泡脚,解乏。”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说完,他竟伸手,想要去脱她的鞋袜。
苏挽月像是被烫到一般,脚下意识地缩了缩,耳根染上一片绯红,声音细弱蚊蝇:“我……我自己来……”
宋毅的手顿在半空,抬起头看她。烛光下,她脸颊飞红,长睫颤抖,那副羞不可抑的模样,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的心尖。
他心头一软,从善如流地收回手,站起身,背过身去:“好,你自己来。我……我去给你烧洗澡水。”
说着,他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走出了新房,去了隔壁的灶间。
苏挽月看着他略显僵硬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
她慢条斯理地脱下鞋袜,将一双白皙玲珑的脚浸入温热的水中,舒适地喟叹一声。倒是识趣。
灶间里,宋毅往锅里添着水,听着柴火在灶膛里噼啪作响,脑子里却全是刚才她缩脚时那截雪白的脚踝和羞红的脸颊。
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些旖旎的念头,却发现自己浑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某个地方更是痛得厉害。
不能急,不能吓着她。
她那么娇,那么软,跟水做的一样……
水烧好了,他仔细地用桶提进房里,倒进那个崭新的、印着大红喜字的木澡盆里,又试了试水温,确认不烫不凉,这才低声道:“水好了,你……你洗吧。我出去转转。”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再次出了房门,靠在院墙根下,狠狠吸了一口冰凉的夜风。
苏挽月听着门外那刻意放重的脚步声远去,这才缓缓起身,锁好房门,褪去一身红衣。
她站在氤氲的热气中,慢条斯理地清洗着身体,目光扫过这间充满年代气息的新房,眼神平静无波。
等她洗完,换上一身柔软的棉布睡衣,重新梳理好头发,才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宋毅在院里不知踱了多少个圈,脚边的烟头都积了几个,听到开门声,猛地抬起头。
看到洗浴后越发清丽脱俗、浑身散发着淡淡皂角清香和湿润水汽的苏挽月,他呼吸一滞,刚刚压下去的燥热又轰地燃了起来。
他僵硬地走回房里,反手关上门。
房间里,红烛摇曳,气氛暧昧得让人心慌。
苏挽月已经坐在了炕上,盖着大红喜被,只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和散在枕上的乌发,眼睛闭着,长睫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阴影,仿佛已经睡着。
宋毅站在炕边,喉结上下滚动,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他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像看着一件易碎的珍宝,既想拥入怀中好好疼爱,又怕自己粗手笨脚,唐突了她。
他最终只是小心翼翼地吹熄了蜡烛,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摸索着在炕的另一侧躺下。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生怕惊扰了她。
黑暗中,两人并排躺着,中间隔着一段小心翼翼的距离。
苏挽月能清晰地听到身边男人粗重而克制的呼吸声,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如同火炉般滚烫的热意。她知道他在忍耐,在纠结。
她心里冷笑,却依旧维持着“熟睡”的姿态,甚至故意在翻身时,发出一声细软模糊的呓语,手臂“无意识”地搭到了他紧绷的手臂上。
那微凉、柔软的触感,像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宋毅所有的自制!
他浑身猛地一颤,肌肉绷紧到了极致,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腾咆哮的声音。
月月……
他在心里无声地呐喊,巨大的渴望和怜惜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侧过身,借着月光,贪婪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恬静睡颜。
最终,他也只是伸出颤抖的手臂,极其轻柔地、仿佛对待世间最易碎的琉璃般,将她连同被子一起,小心翼翼地揽进自己滚烫的怀里。
他满足地喟叹一声,将下巴轻轻抵在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顶,闭上眼睛,感受着怀中真实的温软,只觉得人生从未如此圆满。
而他怀里的苏挽月,在他看不见的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睛,那眼底一片清明冰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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