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毅那日当众泼酒拒婚,固然痛快,却也彻底得罪了赵倩和她背后那位手握实权的父亲。
明里暗里的刁难接踵而至,原本顺畅的物资调配变得磕绊,关键的审批文件被无故拖延,甚至运输点里也开始出现一些针对他的、阴阳怪气的流言蜚语。工作推进的阻力陡然增大,宋毅常常忙到深夜,焦头烂额,身心俱疲。
这天,他刚处理完一桩棘手的协调纠纷,心力交瘁地回到临时宿舍,就收到了苏挽月的信。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娟秀字迹,他疲惫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他迫不及待地拆开,一字一句地仔细阅读。
当看到那句“近日偶遇小人,已自行料理干净,勿念”时,宋毅的心猛地揪紧了!他的月月,遇到麻烦了!虽然她说得轻描淡写,但他了解她,若非实在过分,她绝不会在信中提到一个“小人”字眼!
一股强烈的担忧和自责瞬间淹没了他。他恨自己不在她身边,不能在她受委屈时立刻出现,为她遮风挡雨。
他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口口声声说要让她过好日子,却连最基本的保护都做不到!
他再也坐不住了,抓起外套就冲出宿舍,他要立刻去邮局给她打电话!他必须亲耳听到她的声音,确认她真的没事!
去邮局要穿过一片厂区边缘的小树林。正值夏日傍晚,草木繁盛。宋毅心急如焚,大步流星地走着。突然,他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惊慌的呼救声!
“救命啊!有蛇!咬到人了!”
宋毅脚步一顿,循声望去,只见几个穿着工装的人围着一个倒在地上的老人,手足无措。老人面色发青,小腿上赫然有两个清晰的牙印,伤口周围已经开始肿胀发黑。
“是毒蛇!”有人惊呼。
现场一片混乱,有人想用嘴吸,被旁人拉住;有人想找绳子捆扎,却手忙脚乱。眼看老人呼吸越来越急促,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宋毅眉头紧锁,他不是医生,面对这种情况也毫无办法。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他猛地想起,月月给他绣的那个香囊!她说过,里面除了安神的药材,还特意让爷爷加了应急的蛇药粉,嘱咐他跑野外时务必带着!
他立刻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个已经有些褪色、却依旧带着淡淡药香的香囊,快速解开,将里面一小包用油纸单独包着的褐色药粉倒出来,也顾不上许多,蹲下身,按照苏挽月偶尔提过的爷爷教的土法子,挤出部分毒血,然后将药粉仔细地敷在伤口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奇迹般地,老人腿上的肿胀似乎没有再加剧,青黑的颜色也淡了一些,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
“有效!有效了!”众人又惊又喜。
这时,厂里的医务室人员也赶到了,接手了后续处理。众人都围着老人和医生,七嘴八舌地说着刚才惊险的一幕,有人想起来要感谢宋毅,却发现那个高大的身影早已不见。
宋毅确认老人无碍后,心中牵挂更甚,哪里还顾得上接受感谢,早已拔腿朝着邮局狂奔而去。
赶到邮局,他几乎是颤抖着手拨通了电话,气喘吁吁,额上还带着刚才奔跑的汗水。
“月月!”电话一接通,听到她那声熟悉的“喂”,宋毅的心才稍微落回实处一点,声音却因为急切和后怕而显得有些沙哑变形,“你……你没事吧?信里说的‘小人’是怎么回事?你别怕,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苏挽月在电话那头,清晰地听到了他声音里的喘息和不加掩饰的焦灼。
她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眉头紧锁、一脸担忧的样子。
她心里一暖,原本因白日里那些小动作而产生的一丝烦躁,也瞬间消散了。
“我没事,”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依旧平静柔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真的。一点小麻烦,已经解决了。不过是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伤不到我。”
她轻描淡写,绝口不提王副站长那令人作呕的威胁和自己当时的冷厉反击。
“你呢?”她敏锐地察觉到他声音里的异常,“你那边……是不是不太顺利?听着很累的样子。”
宋毅喉咙一哽。他多想告诉她这边的艰难,告诉她因为拒绝别人而遭受的排挤和刁难,告诉她他有时候也觉得疲惫和委屈。但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他不能让她担心。他得是她坚实的后盾,而不是给她增添烦恼的源头。
“没有!”他立刻否认,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我好着呢!这边工作挺顺利的,就是……就是有点想你了。”
他笨拙地转移了话题,将满腹的苦涩与压力,都藏在了这句朴素的思念之后。
苏挽月何等聪慧,岂会听不出他言语间的掩饰?她没有戳破,只是顺着他的话,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温柔的嗔意:“嗯,我也想你。”
两人又简单说了几句,大多是宋毅在反复确认她是否真的安好,苏挽月则耐心地一一回应,并叮嘱他注意身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