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珩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苏挽月身边。
当他看到独自坐在重症监护室外长椅上,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苏挽月时,所有因她被另一个男人舍身相救而产生的酸涩和不安,都化为了铺天盖地的心疼。
他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感受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心都要碎了。
“小月亮……”他的声音带着长途跋涉的沙哑,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别怕,我来了。”
苏挽月靠在他熟悉的、带着风尘仆仆气息的怀抱里,一直强撑着的坚强瞬间瓦解,眼泪无声地涌出,浸湿了他的衣襟。
她声音哽咽,带着巨大的迷茫:“祁珩……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我……”
“不想了,咱不想了。”祁珩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坚定,“不管你怎么想,不管你以后做什么决定,我和哥都接受。真的。”
他捧起她的脸,拇指笨拙地擦去她的泪水,眼神专注而认真,“我们只要你好好地,只要……你允许我们继续留在你身边,怎么样都行。”
这番近乎卑微的告白,让苏挽月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哭得话都说不连贯:“你们……你们……傻不傻啊……”
祁珩抓住她没什么力气的手,贴在自己心口,扯出一个带着痞气却又无比真诚的笑容:“不傻。因为那个人是你啊,小月亮。”
正因为是她,所以他们兄弟愿意放下骄傲,接受这种匪夷所思的共享,甚至愿意……容忍可能出现的、新的“竞争者”,只要不失去她。
几天后,凯恩斯·洛朗脱离了生命危险,被转入了顶层的VIP病房。他伤得很重,尤其是头部,需要长时间静养。
苏挽月出于道义和那份无法忽视的救命之恩,开始每天去医院探望和照顾。
祁珩虽然牙痒痒,恨不得把那躺在病床上博取同情的金毛揪起来打一顿,但为了不让苏挽月为难,他还是忍下了,甚至黑着脸在一旁帮忙递个水、拿个药。
而凯恩斯,则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因爱负伤的“娇气小废物”。
“Moonlight,”他靠在昂贵的病床上,碧蓝的眼睛因为伤势显得有些脆弱,声音也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水……”
苏挽月刚拿起水杯,祁珩就一把抢过,皮笑肉不笑地凑过去:“我来!这种粗活怎么能让病人动手呢!”说着就要把吸管粗鲁地塞进凯恩斯嘴里。
凯恩斯微微偏头避开,目光只看着苏挽月,带着一丝委屈:“我想喝你喂的。”
苏挽月:“……”
祁珩气得差点把水杯捏碎,像个浑身冒酸气的怨妇,咬牙切齿地低吼:“你他妈——”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风尘仆仆的祁瑾赶到了。
他显然是处理完紧急事务后立刻飞过来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眉宇间带着一丝倦色,但眼神依旧沉稳。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眼眶红红、神色憔悴的苏挽月身上。
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厉害。
他无视了病床上那个碍眼的金发男人和旁边快要炸毛的弟弟,径直走向苏挽月,朝她伸出手,声音低沉而充满安抚的力量:
“小月亮,我来了。”
看到祁瑾,苏挽月一直紧绷的神经仿佛终于找到了最坚实的依靠。
她猛地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腰侧的衬衫,将脸埋在他胸膛,压抑的哭声终于释放出来,带着后怕和这些天积攒的所有委屈与压力。
祁瑾稳稳地接住她,大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和后颈,像安抚受惊的幼兽,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与疼惜:“乖,不哭了……我们的小月亮受委屈了,是不是?吓着了?”他低头,唇贴着她的发丝轻吻着,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极尽温柔地哄着,“乖啊,乖宝,不怕的,我在呢,我们都在这儿……”
他一边哄着怀里的苏挽月,一边抬起眼,目光与病床上那双深邃的碧蓝眼眸在空中相遇。
没有火花四溅,却有一种无声的暗流在涌动。
祁瑾的眼神冷静、克制,却带着一种宣示主权的压迫感。
同时,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快要气成河豚的祁珩,目光扫向病床上的凯恩斯,含义明确——看好他。
祁珩接收到哥哥的信号,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抱着手臂,像个门神一样杵在病床前,用杀人般的目光死死盯着凯恩斯。
凯恩斯·洛朗对上祁瑾的目光,苍白的脸上却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挑衅和势在必得的笑意。
他并没有因为眼前这“一家三口”的温情画面而有丝毫退缩
苏挽月最终在祁瑾令人安心的怀抱和气息中,哭累了,也耗尽了连日来的担忧与疲惫,沉沉睡去。祁瑾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病房内陪护的柔软床铺上,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确认她一时不会醒来,这才直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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