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时三十分,阳光把谅山省政府的法式穹顶照得发亮。
这座米黄色的建筑是整个谅山防御体系的心脏,
越军联合指挥部的电台信号正从这里源源不断发出,指挥着全城的布防。
祁长胜带着三营六百余人,穿着316A师的越军军装,
迈着越军特有的“外八字”步伐走了过来。
队伍里偶尔有人咳嗽,声音都压得和越军士兵一模一样,
这是之前反复练过的细节。
门口的哨兵是金星师的,袖口别着“金星”臂章,
眼神里带着精锐部队的傲气。
他看到这支队伍时,眉头先皱了一下,随即又松开,
军装、番号、甚至走路的姿态都挑不出错处,
分明是刚从前线撤下来的316A师的弟兄。
按惯例,他端着枪上前盘问,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祁长胜往前一步,越军特色的凉盔帽檐下的眼神平静无波。
作为曾经的军阁总参军情局的王牌特工,
十几个国家的语言像刻在祁长胜的喉咙里一样,
越语说得那叫一个顺溜;
四年前西贡战役,他带着军情局零一战队在西贡的街头,和越军并肩作战,
对越军的口令、俚语、甚至军官间的寒暄习惯都了如指掌。
面对这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低级军官,他用带着河内口音的越语笑道:
“我们是奉命来加强指挥部防务的,刚从东北山区撤下来,首长让赶紧到位。”
接着从上衣兜子里掏出一盒之前从越军那儿缴获的香烟,
十分懂事的抽出一支给那军官,然后帮着点了火,顺手又把手里的这包烟给塞到了对方兜里。
一下子就拉进了感情,那军官主动和祁长胜扯起了闲篇。
闲聊时,祁长胜故意提起西贡战役越共军队最光辉的时刻:
“那会儿独立宫的玻璃碎得像下雨,
我亲眼看着香江军团的第 203 坦克装甲车旅 390 号坦克,
猛兽一般碾碎了独立宫的铁门,
冲进了独立宫的大院草坪。
接着,你们金星师的几名战士,抗着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红蓝金星旗,
一路杀到了独立宫楼顶,在旗杆上将旗帜升了起来。
那面旗帜红的真晃眼啊,中间那颗金星的闪耀我至今记忆犹新。
说起来,是一段令人激动的往事!”
这话像钥匙,瞬间打开了那低级军官的话匣子。
金星师作为“南方的一颗金星”,最崇拜的就是西贡战役的荣光,
眼前这“316A师军官”竟亲历过那场“辉煌胜利”,
军官的眼神顿时从警惕变成了敬佩,腰杆都挺得更直了。
“请进!”他恭恭敬敬地敬了个礼,侧身让出通道。
祁长胜回了个标准的越军军礼,目光扫过门内院子里的守备部队,
嘴角在帽檐下轻轻勾起,
六百双穿着越军特有的橡胶凉鞋的脚,
正踏在谅山越军的心脏边缘,下一步,就是雷霆万钧!
........
汉东京州!
1979年2月21日的清晨,京州城刚过雨水节气,料峭的寒意还没褪尽,
中小学的校园里已响起朗朗书声——寒假刚过,
新学期的课本油墨香混着初春的风,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漫开。
可汉东省教委教研室那间朝南的办公室里,
副主任刘建国(名义里刘新建的父亲)却对着摊开的备赛计划表唉声叹气,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心里堵得慌。
作为省教委里直接攥着奥数备赛集训缰绳的人,眼下最该攥紧的时刻,
顶头上司陈山——那位才不到三十岁,
却总爱端着搪瓷缸子在走廊里慢悠悠踱步,
显现官威的教研室主任,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抛出个。
首届全国中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CMO)开赛在即,
集中在汉东大学数学系闭关冲刺的奥数选手们,
竟被要求在未来一周走进京州的中小学课堂,每人要上三堂课。
这不是胡闹吗?
刘建国对着空荡的办公室低声嘀咕,脸色不知道是因为被冻的还是因为生气而微微泛红。
他清楚记得上周去汉大集训基地时,奥赛选手们眼底的红血丝,
那些孩子捧着习题集的手冻得发红,演算纸堆得比桌角的暖水瓶还高。
最后一周,本该是摒除一切杂念、把公式定理嚼碎了融进骨子里的关键时刻,
怎么能让他们分神去备教案、讲例题?
他们可不是专业教师,都还只是十几岁的孩子啊!
他摩挲着集训人员名单上祁同伟三个字,笔尖在那行名字下重重画了道线。
这个十一岁的天才数学少年是他压箱底的王牌,解题时眼神亮得像淬了火的钢。
上次模拟赛里硬是用三种解法啃下了压轴题,
连北大来的数学教授都拍着桌子说是块璞玉。
可璞玉也得精心打磨,哪能在开赛前被拉去做这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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