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拽着严峫在扭曲的树林里狂奔时,脚下的泥土始终黏着一层冰冷的湿意,每一步踩下去都像陷进腐肉堆,拔脚时能听到 “咕叽” 的黏腻声,混着身后黑袍人影的尖啸,在耳边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恐惧网。严峫胸口的皮影烫得越来越厉害,红光透过衣物在身前映出半米见方的光晕,却照不透周围的黑暗 —— 树木的枝干像是活物,交叉缠绕着往中间挤压,枝桠上的倒十字纹渗出黑色液体,滴在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顺着他们逃跑的方向蜿蜒,像在标记猎物的踪迹。
“他们在操控树林!” 严峫突然踉跄了一下,脚踝被一根突然弹出的藤蔓缠住,藤蔓上的黑色丝线瞬间钻进裤管,顺着皮肤往小腿上爬,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他猛地低头,看到丝线钻进的地方,皮肤已经泛出青黑色,像被冻住的淤青,却比冻伤更疼,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骨头。
林野回头时,怀表的金光正好扫过那根藤蔓,丝线瞬间被烧成灰烬,藤蔓却像受了刺激,猛地收缩着缩回树皮下,只留下严峫脚踝上一圈青黑的印子。“别停!丝线里有‘圣影之力’,沾到会被吸走魂魄!” 他拽着严峫继续往前跑,眼角余光瞥见身后的黑袍人影越来越近 —— 他们的步态比之前更怪异,膝盖几乎折成直角,每跑一步就有黑色液体从关节处渗出,滴在地上让周围的树木枝干长得更快,转眼间就封住了他们来时的路。
跑过一片灌木丛时,严峫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个趔趄,低头一看,是半截埋在泥土里的手臂,袖口还残留着渔民服饰的蓝布碎片,皮肤下有东西在疯狂蠕动,鼓出一个个凸起的包,像是有无数条小蛇在皮下穿行。“是之前被抓的渔民!” 严峫的声音发颤,刚想避开,那截手臂突然猛地抬起,五指弯曲着抓住他的裤脚,指甲缝里的黑色丝线瞬间缠上他的脚踝。
“快甩开!” 林野的怀表金光瞬间暴涨,射向那截手臂,丝线被烧断的瞬间,手臂发出凄厉的尖叫,像人类的哀嚎,却又带着非人的尖细,随后迅速腐烂成一滩黑泥,渗进泥土里消失不见。可更多的肢体从泥土里冒出来,有手、有脚、有头颅,每个残肢上都缠着黑色丝线,朝着他们的方向蠕动,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要把他们拖进泥土深处。
“这些残肢被‘圣影之力’同化了!” 林野的心脏狂跳,他突然发现,所有残肢蠕动的方向都朝着树林深处,那里的树木更密集,枝干上的倒十字纹更密集,黑色液体汇成的溪流也更粗,像是在朝着某个核心汇聚,“他们想把我们逼去树林中央!那里肯定有更大的陷阱!”
严峫的胸口突然剧烈发烫,印记的红光朝着树林深处亮得刺眼,连呼吸都带着一股灼热感:“是‘引魂钟’的气息!他们把钟移到树林里了!想在这儿把我们的魂魄一起炼化!”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钟声 ——“咚 ——”,只一声,就让两人的耳膜嗡嗡作响,胸腔里的魂魄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皮影里的孩子魂魄发出凄厉的尖叫,原本半透明的轮廓变得更淡,像是随时会消散。“钟声能震散魂魄!” 林野赶紧把怀表贴在严峫胸口,金光与皮影的红光交织,勉强挡住了钟声的冲击,“再这样下去,我们和孩子的魂魄都会被震散!”
两人朝着与钟声相反的方向跑,可树林像是在旋转,明明朝着一个方向跑,却总能看到相同的树木 —— 枝干上的倒十字纹、泥土里的残肢、渗出的黑色液体,连黑袍人影的尖啸声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前后左右。严峫突然停下,指着前方一棵歪脖子树 —— 树干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纸,纸上用炭笔写着几行歪扭的字,墨迹发黑,像是用血调的:“别信眼睛,跟魂走,蛇纹为路,避影行。”
纸的边缘还沾着一根黑色丝线,显然是 “圣影会” 的人留下的,却不知为何没有恶意。林野刚想伸手去揭,纸突然自燃起来,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只留下空气中一股淡淡的焦糊味。严峫的胸口突然又是一烫,印记的红光朝着右侧的一片树林亮得刺眼,那里的树木枝干相对稀疏,地面上的黑色液体也更淡,隐约能看到泥土里有蛇形的纹路,与之前在岔路口看到的 “蛇” 符号隐隐吻合。
“是蛇纹路!” 严峫反应过来,“纸上说的‘蛇纹为路’,就是指这个!”
两人朝着蛇纹路的方向跑,果然,周围的树木不再挤压,黑色液体也渐渐消失,身后的黑袍人影尖啸声也远了些。可没跑多久,严峫突然拽住林野,指着前方的地面 —— 蛇纹路的尽头,地面上画着一个巨大的倒十字阵,阵里插着十几根黑色的木杆,每根木杆上都绑着一个被黑色丝线缠住的魂魄,是之前在镇上看到的居民魂,他们的轮廓已经变得半透明,像是随时会被丝线吸成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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