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考虑了一晚上,最终还是决定去。但在这之前,他需要搞清楚一些详情。
第二天一早,他便激活传讯符联系了张月,表明自己的疑惑后,下午被带到了一处茶馆。
茶馆里人不多,角落处坐着两个男修。为首的那个看起来三十多岁,身材魁梧,双臂肌肉虬结,正闭目养神,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另一个则清秀许多,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眼神有些飘忽,手里正摆弄着一块小巧的阵盘,嘴里念念有词。
当然修真界不以外表论年纪。
“赵师兄,李师兄,我把陈师弟带来了。”张月走上前,声音轻快。
那魁梧的赵师兄睁开眼,在陈平身上扫了一圈,不带什么情绪地点了点头:“坐。”
陈平在他对面坐下,立刻感觉到了压力。此人的修为确是练气七层,而且灵力凝练浑厚,根基扎实,眼神里的锐气不像是常年在宗门里待着的人。
那个摆弄阵盘的李师兄也抬起头,冲陈平拘谨地笑了笑,又低下头去研究他的阵盘。
“张师妹应该把情况都跟你说了。”赵师兄开门见山,声音低沉有力。
“说了个大概。”陈平回道,“不过事关重大,还是想向师兄请教些细节。”
赵师兄嘴角翘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谨慎是好事。”
他身体微微前倾,挥手布下小型隔音阵,压低了声音,“洞府在宗门东南方的青萝山,我是三个月前追一只遁地兽时,无意中发现的入口。”
“外面罩着一个二阶的隐匿阵法,要不是那畜生慌不择路撞破了阵法一角,泄露了一丝气息,谁也发现不了。”
“能用这种阵法做遮掩,洞府主人最次也是筑基期”
陈平闻言反而愈发冷静。
他看向赵师兄目光沉静:“赵师兄,我们如何确定,洞府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这是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闯入一个活着的筑基修士的洞府,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张月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些,显然她也想到了这一层。
赵师兄锐利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似乎对陈平的冷静颇为满意。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入喉,仿佛也浇不灭他胸中的那团火。
“这个问题,我和李师弟已经反复确认过。”他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关键就在那个阵法上。”
一直埋头捣鼓阵盘的李师兄猛地抬起头,像是被点到了痒处。
脸上拘谨的表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专业人士的自信和神采。
“对,就是阵法!”他将手里的阵盘往桌上一放,声音都高了一些。
“陈师弟你有所不知,任何阵法运转都需要灵气。无人主持的阵法,就只能靠灵石。”
“我跟赵师兄趴在入口外观察了三天,那‘水云迷踪阵’的灵气波动非常微弱,而且是以一种极其缓慢但恒定的速度在衰减。”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这说明两件事。”
“第一,阵法的主人早已不在,否则不可能放任阵眼处的灵石如此消耗,筑基修士就算闭死关,也会定期检查维护自己的门户。”
“第二,这阵法还能撑多久,我心里有数。”
李师兄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宣布什么重大发现:“根据我的测算,驱动阵法的应该是中品灵石,嵌在八个阵眼,历经漫长岁月,灵气已经消耗了九成九。”
“最多,最多再过十年,灵石耗尽,阵法自破。到那时,整个青萝山……不,方圆百里的修士都会察觉到。”
十年。
陈平心中一动。十年时间,对于凡人很长,但对于修士,尤其是一心想筑基的修士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赵师兄接过了话头,声音依旧沉稳:“我们等不了十年,十年后,就算洞府现世,你觉得凭我们几个,能从闻讯而来的饿狼嘴里抢到几根骨头?”
“别说筑基修士,就是宗门里那些炼气后期的厉害角色,我们都争不过。”
他的话很现实,也很残酷。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陈平心中的疑虑被打消了不少,风险依然存在,但已经从“九死一生”降低到了可以接受的范畴。这是一个必须抓住的机会。
“我明白了。”陈平点了点头
“能得赵师兄看重,是我的荣幸。”陈平先是客气了一句。
随即话锋一转,还是决定亲口问出心中的最大疑惑,“只是我不明白,以师兄的实力和人脉,大可以找修为更高的同道,为何会……算上我?”
张月在一旁脸色微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赵师兄一个眼神制止了。
“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赵师兄不但没有不悦,反而露出一丝赞许,“不怕告诉你,我最初确实想找几个炼气七层、八层的好手。”
“那后来?”陈平追问。
“后来?”赵师兄苦笑一声,“那些人,一个个要么不愿意冒险,要么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分走一半。更重要的是,人心隔肚皮,真进了洞府,谁知道背后会不会多一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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