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声音。
当林羽再次睁开眼时,左耳的世界已然崩塌。
没有风声,没有人语,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虚无。
前来诊治的医忍眉头紧锁,穷尽毕生所学,也只能得出一个玄之又玄的结论:“经络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封锁,彻底静音了。”
面对同僚们惋惜又惊疑的目光,林羽的神色却平静得可怕。
他知道,这不是病,而是代价。
他缓缓抬手,那只曾经佩戴着双羽护符、如今布满神秘银色纹路的耳廓,如同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他侧过头,将这只“失聪”的耳朵轻轻贴在冰冷的墙壁上。
瞬间,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在他脑海中炸开。
没有声音,却有震波。
隔壁房间里,两名暗部的争执不再是言语的交锋,而是一股股刺痛耳膜的高频震颤,那是纯粹的愤怒。
走廊尽头,一个失去亲人的女孩在默默垂泪,她的悲伤化作一道道低沉而绵长的拖曳感,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也一同拽入深渊。
他甚至能“听”到谎言。
当一名忍者向上级汇报任务时,其平稳的心跳中,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不规则的颤音,如同琴弦上一个错位的音符,清晰无比地宣告着欺骗的存在。
林羽终于明白了。
“光之轮”的代价,从来不是剥夺,而是进化。
当凡俗的耳朵被关闭,他的心,反而成了这世间最敏锐、最无法欺骗的接收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宇智波鼬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火影楼下达了最新指令。”鼬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但林羽却“看”到他话语背后那紧绷如弓弦的情绪,“为了‘防止历史被别有用心之人煽动’,将在三日后的慰灵碑奠基仪式上,启用‘无声结界’。”
“无声结界?”林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一种能精准屏蔽特定声波频率的封印阵,”鼬解释道,“根部拿出的技术,声称专门为了克制你那种……‘听觉共域’类的能力。”
这是阳谋,是釜底抽薪。
他们要让宇智波的真相,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彻底消音。
“他们不知道,”林羽伸出手指,在粗糙的木桌上敲出一段毫无规律的节奏,那每一次敲击,都仿佛踩在人心最脆弱的鼓点上,“我现在‘听’的,从来就不是声音,而是心跳编织的谎言。”
他抬眼看向鼬,目光锐利如刀:“把护腕脱了。”
鼬微微一怔,但还是依言照做,露出了结实的小臂。
林羽将那枚银纹耳廓轻轻贴上鼬的脉门,犹如医师听诊。
一秒,两秒,三秒。
“你刚才说‘高层议会对此并无异议’时,”林羽低语,声音轻得仿佛梦呓,“你的心震,比正常陈述时偏离了零点三秒。有人威胁你了。”
鼬的瞳孔猛然一缩,周身的寒气瞬间凝固。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在这位能洞悉谎言的弟弟面前,任何伪装都显得苍白可笑。
许久,他才吐出残酷的实情:“监察科以你‘擅自使用禁术,危害村子安定’为由,要求我交出双羽护符的核心。否则,他们将对宇智波一族,启动为期十年的‘家族观察期’。”
“家族观察期”,那是套在猛兽颈上的枷锁,将全面限制宇智波的一切行动,让他们沦为木叶牢笼中的观赏品。
林羽却笑了,笑意中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
“哥,替我办一件事。”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早已被抽空了能量的护符外壳,那上面曾有的金色光辉已然黯淡,“把这个,埋在议事厅外的老槐树下。”
他将一根从母亲遗物中珍藏至今的发丝,与一小撮当年为七位长老点燃的青焰灯灰,一同小心翼翼地置入空壳之中。
“他们想要护符,就给他们一个护符。”
当晚,月凉如水。
林羽独自一人,静坐在宇智波老宅的庭院中央。
他没有结印,没有言语,只是面对着清冷的月亮,闭上双眼,开始“唱”起一段无声的旋律。
他的心脏,正以一种奇特的频率搏动着。
这心频如同一根无形的丝线,穿透了空间的阻碍,精准地连接到那枚被埋在地下的空护符上。
护符中,母亲的发丝与青焰的灯灰,是他血脉与记忆的道标。
他以心跳为鼓,以共振为歌,悄然激发着护符内残存的、属于鼬和他共同的情感能量,模拟出一种微弱却清晰的“听觉共域”信号源。
这是一个陷阱,一个用人心和记忆编织的陷阱。
奠基仪式如期而至。
火影楼的高墙之上,数名根部忍者同时结印,“无声结界”轰然启动。
一层肉眼不可见的光幕笼罩全场,刹那间,万籁俱寂。
风声、人声、乃至衣袂摩擦的声音,都被压制了九成以上,整个广场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寂。
一名火影顾问走上高台,他的声音通过特殊的扩音忍术在结界内回荡,显得格外虚伪而刺耳:“今日,我们在此建立慰灵碑,是为了纪念,而非仇恨。历史的真相应当被封存,任何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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