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近乎凝滞的半拍,像一根无形的针,瞬间刺破了林羽心中刚刚筑起的名为“安宁”的薄冰。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在鼬擦拭忍具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拔刀,刀光如一泓秋水,流畅而迅捷。
收刀,刀锋归鞘,悄无声息。
每一个动作都完美得无可挑剔,是千锤百炼后烙印在骨子里的本能。
然而,林羽的写轮眼却捕捉到了那致命的违和感——每一个动作的起手与收尾,都比记忆中那个行云流水的兄长,慢了精准到毫厘的半拍。
那不是疲惫或伤势未愈的迟缓,而是一种……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滞涩感,仿佛每一个指令都需要先经过某个中枢的转译,才能传递到肢体末端。
林羽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手指在杯壁上不经意地敲击了三下,一长两短。
这是他们童年时独创的暗号,代表“有危险,保持警惕”。
正在系忍具包带子的鼬,动作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对林羽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仿佛在问他怎么了。
接着,他垂下眼帘,继续手中的动作,左手的小指,却以一个极其细微的幅度,轻轻弹动了一下。
那是回应的暗号。
可就在那根手指弹动的瞬间,林羽清晰地看到,鼬的指尖掠过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
林羽脑中仿佛有惊雷炸响,手中的茶杯被瞬间捏出了细密的裂纹。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错不了。
回应的动作是对的,但那瞬间的僵硬和颤抖,却暴露了致命的真相。
那东西,没死!
它不仅没死,甚至在被“幻狱之缚”重创后,学会了更高级的伪装——模仿!
它正在模仿鼬,模仿他的习惯,他的动作,甚至……他对自己这个弟弟的反应。
林-羽-的-幻-影。
一个冰冷的名词从林羽的记忆深处浮现。
那个意识体,正在以他为模板,试图彻底取代鼬的意志。
林羽强压下心中翻腾的杀意,借口巡视,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他以最快速度潜入了暗部尘封的资料库,在堆积如山的卷宗中,翻找出了一份标记为“禁”的残破手札——“论精神寄生类意识体”。
昏暗的烛光下,泛黄的纸页散发着霉味。
上面的记载验证了他最坏的猜想:此类意识体极度脆弱,无法独立于物质世界存在,它们必须寻找一个“强烈情感锚点”作为宿主和养分的来源。
一旦寄生,便会以宿主最深刻的情感为食粮,模拟出宿主最渴望或最牵挂的对象,以此深度潜伏,反向滋养自身。
而他与鼬之间那份超越生死的血脉羁绊,无疑是这世间最坚固、最美味的情感锚链!
它没有直接攻击鼬的意识,而是狡猾地选择了一个更隐蔽的角落——鼬的记忆深处。
它将自己伪装成“林羽的幻影”,藏身于那些最温暖、最珍贵的回忆之中,像一条毒蛇,悄无声息地吸取着兄长对弟弟的思念与守护之情。
难怪“幻狱之缚”没能彻底杀死它,因为那封印攻击的是鼬的意识主体,却忽略了被层层记忆包裹的“情感回声”。
林羽的眼神变得森寒如冰。
他必须找到那个污染源,但它藏在最无法触及的地方——回忆里。
他再次通过秘密渠道联系了远在木叶的风间彻。
“风间,帮我个忙。”林羽的声音通过查克拉传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以‘测试心音共鸣稳定性’为借口,现在,立刻,感知一下我哥哥的查克拉波动。”
电话那头,风间彻虽然疑惑,但还是立刻照办。
片刻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传来:“很稳定,林羽,你哥哥的查克拉浑厚而沉静,心跳……嗯?”
风间彻的声音突然顿住,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死寂持续了十几秒,他的呼吸猛然变得急促,声音颤抖地再次响起:“等一下……林羽,这……这怎么可能……我听到了……有两个心跳!”
林羽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个危险的针尖!
“说清楚!”
“一个……一个心跳在他的胸膛里,强劲而有力,是属于你哥哥的。”风间彻的声音充满了惊骇与困惑,“可……可还有一个,非常微弱,飘忽不定,它……它不在身体里……它在……在回忆里!像一声从过去传来的回响!”
污染源,不在现实,而在“记忆的回声”中!
林羽挂断了通讯,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了南贺川的河畔。
这里是他们兄弟二人童年练刀、谈心的地方,每一块卵石,每一寸流水,都承载着他们最纯粹的时光。
万花筒写轮眼,开启!
猩红的瞳力穿透了潺潺的流水,直视河床深处。
刹那间,林羽看到了一幅惊人的景象。
河床底部,沉积着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微光的查克拉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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