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凌曜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手指会无意识地用力按着太阳穴,脸色偶尔会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你……经常头痛吗?”雪姬终究没能忍住,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轻声问道。
凌曜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对方会注意到这个细节,点了点头:“嗯,老毛病了。不过最近这半年特别频繁,程度也加重了。”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而且,还老是做一些光怪陆离、支离破碎的梦……挺荒唐的。”
“哦?什么样的梦?”李逍遥立刻捕捉到关键,追问道,语气尽量保持平和。
凌曜眼神有些放空,似乎在努力回忆:“梦到自己……变成那种神话里的神仙,在一片望不到边的星海里跟一些……看不清样子的黑影打架,周围都是破碎的星辰……还有一艘着火的、像船一样的东西……”他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有些可笑,“可能是最近科幻电影看多了吧,醒来就觉得头更疼了。”
此言一出,李逍遥、叶孤云、雪姬三人心脏猛地一跳,彼此交换了一个激动无比的眼神!
有戏!阁主的记忆并非完全消失湮灭,而是被深深地压制、沉淀在了梦境与潜意识的深处!那些碎片,正是昔日惨烈星海之战和星槎崩毁的烙印!
就在这时,凌曜放在木质小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推送了一条本地的新闻快讯,标题颇为醒目:“滨海市西山公园近日出现不明浓雾,多名游客进入后短暂失联引发恐慌,现公园已全面封锁,专家初步研判或为特殊气候现象……”
新闻配有一张现场图片,画面中,西山公园入口处被警戒线封锁,背景是浓郁得化不开的、仿佛有生命般蠕动的灰白色雾气。而在那朦胧的雾气边缘,李逍遥三人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淡、却极其不祥的黑暗能量波动,一闪而逝!
“是噬道残骸的气息!虽然被此界法则压制得极淡,但绝不会错!”叶孤云眼神骤然锐利如剑,周身瞬间迸发出一丝凛冽的剑意,又被他强行压下。那些如同宇宙脓疮般的怪物,果然也随着阁主的坠落,将触角延伸到了这个看似平凡的世界!
几乎就在叶孤云低喝出声的同时,凌曜的目光也被那新闻图片吸引。在他看到图片中那诡异雾气的刹那,仿佛有一根无形的针狠狠刺入了他的脑海深处!
“呃啊——!”他猛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双手死死抱住头部,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湿了鬓角。一些更加清晰、更加混乱破碎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冲入他的意识——无尽的、吞噬一切的黑暗;星辰如同玻璃般纷纷炸裂、湮灭;一艘燃烧着熊熊道火、正寸寸解体的星槎碎片呼啸掠过;还有……眼前这三张模糊而又带着一种刻骨铭心熟悉感的脸庞!
剧烈的头痛几乎要撕裂他的灵魂,那被厚重尘埃封印的记忆之海,因为外界熟悉的“噬道”气息刺激和体内潜藏的道则本能共鸣,开始剧烈地动荡,裂开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缝隙!
“你们……到底是谁?!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血丝,那清澈的茫然被巨大的痛苦和混乱所取代,声音沙哑而急促,带着一种近乎质问的语气,死死盯住了李逍遥三人。
记忆的尘封,松动了。平静的凡俗生活假象之下,暗流开始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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