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魔鲸王的威压虽已退去,但那冰冷刺骨的恐惧感,如同附骨之疽,依旧萦绕在每个人心头,久久不散。海神基座的光芒彻底敛去,锻魂渊恢复了之前的死寂,只有无处不在的暗流依旧无声地汹涌,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般的注视只是一场集体的幻觉。
唐三收回昊天锤,那黝黑的锤身没入他掌心消失不见。他脸色苍白,气息有些虚浮,强行以精神力催动昊天锤对抗百万年魂兽的威压,即便只是片刻,对他精神力和魂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但他站得笔直,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确认大家都无大碍。
“三哥,你怎么样?”小舞第一个冲上前,扶住唐三的手臂,眼中满是担忧。
唐三摇摇头,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事,消耗大了点。大家都还好吗?”
戴沐白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海水在他面前形成一串气泡:“他娘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光是看一眼,老子魂都快吓飞了!”
朱竹清脸色依旧有些发白,但眼神冰冷:“是远超我们理解的存在。它的目标,似乎是三哥和笑笑。”
宁荣荣和奥斯卡心有余悸地对视一眼,刚才那股威压下,他们的辅助能力几乎被完全压制,那种无力感让他们备受打击。
马红俊挠了挠头,心有余悸:“胖爷我差点以为要变成烤鱼干了……不对,是冻鱼干!”
众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肖笑笑身上。她此刻的状态有些奇特,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种洞彻后的宁静。她周身那圈月华领域并未完全收回,而是若有若无地荡漾着,与周围的海水产生着极其细微的共鸣,领域核心那丝蔚蓝光晕,比之前明显了许多。
“笑笑,你……”宁荣荣关切地问道。
肖笑笑缓缓抬起手,拭去嘴角的血迹,轻声道:“我没事。那股威压……很可怕,但在最后关头,我的领域似乎……捕捉到了一点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唐三眉头微蹙。
“嗯。”肖笑笑努力回想着那瞬间的感知,“在那纯粹的毁灭意志深处,我好像……听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充满了不甘、愤怒,甚至……悲伤的‘鲸歌’。”
“鲸歌?”众人皆是一愣。
“是精神层面的波动,非常隐晦,几乎被那恐怖的威压完全掩盖。”肖笑笑肯定道,“就像是被重重锁链束缚的灵魂,发出的一声哀鸣。”
这个描述让气氛更加凝重。那恐怖的深海魔鲸王,难道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先离开这里再说。”唐三当机立断,“考核已经完成,此地不宜久留。”
众人点头,立刻运转魂力,向着海面之上疾驰而去。返回的路程,因为实力的提升和对环境的适应,显得轻松了许多,但每个人心头都沉甸甸的。
破水而出,重新呼吸到带着咸腥味的新鲜空气,感受着阳光的温暖,众人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怒浪绝境的咆哮依旧,但相比起深海之下的死寂与恐怖,这里反而显得“安全”了许多。
他们落在岸边,各自盘膝坐下,开始调息,巩固此次考核的收获,同时消化着关于深海魔鲸王的信息。
唐三的精神力经过锻魂渊的极致压缩和最后与魔鲸王威压的对抗,变得无比凝练坚韧,紫极魔瞳的境界似乎又有所精进,感知更加敏锐入微。魂力也彻底稳固在了六十六级巅峰。
肖笑笑的收获同样巨大。她的月华领域经过潮汐暗流与魔鲸王威压的“锻造”,产生了质变。领域不再仅仅是范围性的辅助与控制,更增添了一种奇特的“韧性”和“同化”能力,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引导、分散甚至吸收外来的精神压力和部分能量冲击。那丝海神之力与月华的融合,让她对水元素的亲和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其他几人也都各有精进,魂力更加浑厚,对自身力量的掌控更上一层楼。
调息完毕,戴沐白率先开口,语气沉重:“小三,那深海魔鲸王……它盯上我们了?接下来的考核会不会……”
唐三神色凝重:“很有可能。我的海神亲和度,以及我们在海神岛上的快速提升,或许已经引起了这位海洋霸主的注意。它刚才的注视,更像是一种……警告,或者确认。”
奥斯卡苦着脸:“被这种级别的怪物盯上,我们还有活路吗?后面的考核还要不要继续了?”
“考核必须继续。”唐三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是我们的必经之路。而且,海神大人既然设下考核,绝不会给出必死之局。我们需要的是更加谨慎,更快地提升实力。”
他顿了顿,看向肖笑笑:“笑笑,你刚才提到的‘鲸歌’……很重要。或许,这深海魔鲸王并非完全不可沟通,或者说,它本身也存在着某种我们未知的困境。”
肖笑笑若有所思:“我也觉得那声‘鲸歌’背后隐藏着巨大的信息。如果能弄清楚……”
就在这时,一股温和而浩瀚的气息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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