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太阳照不进黑山城城主府那间戒备森严的宴会厅。
厅内灯火通明,水晶吊盏折射出炫目的光晕,映照着一张张志得意满却又各怀心思的脸庞。
黑山城城主詹姆斯——一个发色金黄、眼窝深陷、鼻梁高挺的白族人——高踞主位,指尖轻轻敲打着镶嵌宝石的酒杯,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看着下方。
十余名穿着华丽丝绸、手指上戴满各色宝石戒指的幽族商会会长,正与几位白族官员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空气中弥漫着美酒、烤肉与香水混合的甜腻气味,却也掩盖不住那铜臭与权力交织的实质。
厅堂中央,几名肤色微褐、身段婀娜的骄阳族舞女正随着靡靡之音翩跹起舞,眼波流转间,尽是挑逗与迎合。
城防将军卡马乌——一个皮肤黝黑发亮、身材壮硕如铁塔的黢族人——看得两眼发直,粗大的喉结上下滚动,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那些柔媚的腰肢搂入怀中。
酒过三巡,詹姆斯似乎觉得时机已到,轻轻拍了拍手。
音乐戛然而止。
舞女们识趣地娇笑着,躬身退了下去。
站在门口的两名身着银亮盔甲的白族士兵立刻上前,沉重的大门被缓缓关闭,隔绝了内外。
喧闹的宴会气氛瞬间冷却下来,变得有些压抑。
詹姆斯脸上的笑容收敛,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声音清晰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欢庆的时刻还未真正到来。”
他顿了顿,确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我们的计划,已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炎黄族的军事力量,失去了我们提供的后勤支援,就像被抽掉了骨头的猛虎,正在一天天衰弱下去。”
“哈哈哈!”城防军荡寇都尉卡马乌率先发出粗野的笑声,震得酒杯轻颤,“何止是抽骨头!城主您不知道,他们的信使,早在半年前就没有像样的马匹可用了!全靠两条腿跑!传递一次军情,慢得像蜗牛!真是笑死人了!”
幽族“金苹果”商会的会长,一个胖得眼睛都快眯成缝的中年人,接口嗤笑道:“何止是信使?他们连维持驿站运转的钱都快挤不出来了!好些驿站破败得连遮风挡雨都难!一群穷鬼!”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充满了轻蔑与优越感。
一个白族官员摇晃着酒杯,醉眼惺忪地讥讽道:“炎黄族?哼,早不是上古传说里那般了不得了。如今不过是一群懦弱的羔羊……哦不,依我看,现在更像是一群养肥了的黄皮猪,就等着我们举起屠刀,落下去了!哈哈哈!”
这话语极尽侮辱,却再次引燃了席间的狂笑。
幽族“金雀”商会的会长戈德堡,眼中闪烁着贪婪的金光,急切地探身问道:“詹姆斯,不知上面……何时才肯下达最终的命令,让我们把这把期盼已久的屠刀,痛快地落下呢?看着肥猪在眼前晃,不能宰,实在是心痒难耐啊!”
詹姆斯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戈德堡直呼其名,让他有些不快,这些幽族佬,仗着有几个臭钱,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但他感觉到衣兜里那几块沉甸甸、冰凉沁人的金源,那点不快瞬间被压了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维持着城主的体面:“戈德堡会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屠刀落下之前,诸位还需谨慎行事,小心经营,切不可功亏一篑。”
他目光转向一旁肃立的一位白族军官:“戴维斯!”
“在!”名为戴维斯的军官立刻挺身应道。他是城主的卫队长,同时也掌管着城内的情报刺探。
“最近,城里的炎黄族人,可有什么异常反应?”詹姆斯问道。
戴维斯恭敬回答:“回禀城主,表面一切如常。不过,敢为商会那边,因为始终无法收足物资,确实焦头烂额。今早他们还派出了几波伙计,在城里四处奔走,像无头苍蝇一样寻找新的货源,看样子是真急了。”
戈德堡会长闻言,呲笑一声,自信满满地插话:“詹姆斯城主,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黑山城里,但凡是能称得上‘货源’的渠道,九成九都掌握在我们幽族商会手里!他们敢为商会就算把腿跑断,能收到的货,我估计也绝超不过六成!除非……”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除非他们能说动那些藏在深山老林里的泥腿子山民。那些不开化的蛮子,可不归我们管。”
詹姆斯果然被引动了思绪,视线投向正在对付一块烤肉的卡马乌,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卡马乌!你们黢族人也该上点心!别一天到晚只惦记着女人裤裆里那点事!针对那些山民的围剿和限制,进行得怎么样了?要是让敢为商会从他们那里打开了缺口,你我都不好交代!”
正在啃肉的卡马乌被当众点名训斥,尤其还涉及他最爱的“裤裆话题”,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黑里透红。
席间几位商会会长发出压抑的窃笑,更让他尴尬。
他放下肉块,胡乱抹了把油嘴,为了挽回面子,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城主大人!您放一百个心!我们黢族人办事,最是牢靠!我已经加派了足足五队城防军的好手进黑山,加大了巡逻和清剿力度!那些山民据点,一个个都标在地图上呢!最多……最多再给我七天!七天之内,一定把那帮不识抬举的贱民彻底解决干净,绝不给敢为商会留下一丝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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