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踩上了地窖的木梯。
林越屏住呼吸,手指死死抠住断拐的边缘,腋下那截粗糙的木头硌得肋骨生疼。他不敢动,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点动静就把那个正在往下走的人引过来。
陈风贴在他旁边,一只手轻轻搭在泥地上,另一只手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
林越明白意思:别出声。
木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是有人在慢慢试探每一步的承重。那人走得极慢,但确实在下来。火折子的光从上方洒落,斜斜地切过地窖的一角,照亮了半只陶罐和几缕飘浮的尘絮。
林越的肩伤开始发烫,像是有根烧红的针在肉里来回穿刺。他咬紧牙关,额头渗出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来,滴在脖子上,冰得他差点哆嗦。
不能出声。
不能动。
他盯着那束光,看着它一寸寸挪动,离他们的藏身处越来越近。
突然,他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
这都快被当场抓获了,系统还躺在那儿装死?上次火把莫名其妙灭了,是不是就是心声起作用了?
他回忆起那一瞬,自己心里骂得可狠了:“我一个只想躺平拿低保的,怎么天天玩命?”
然后系统就蹦出一句:“隐匿无形,脱困有方。”
结果火把真灭了。
现在……能不能再来一次?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不是骂,不是吐槽,这次得“想”——集中精神,把情绪往一个方向引。
他闭上眼,心里默念:
别发现我们……
让我们像空气一样……
谁也看不见……
最好连呼吸都听不到……
让我们脱身……
快点离开这儿……
他一遍遍重复,像是在念某种歪门邪道的隐身咒。
可心里越紧张,越容易破功。肩上的伤口一阵阵抽搐,疼得他几乎想喊出来。他只能用牙齿咬住下唇,硬生生把声音憋回去。
木梯的脚步停了。
人下来了。
火光扫过角落,掠过一堆破陶罐,又缓缓转向他们藏身的方向。
林越的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就在这时,地窖里的空气忽然变了。
不是风,也不是温度,而是一种说不清的“凝滞感”——像是整个空间被按了暂停键,连飘着的灰尘都僵在半空。
火折子的光焰猛地一缩,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热量,随即“噗”地一声,彻底熄灭。
黑暗瞬间吞没了一切。
上面传来一声低呼:“……什么情况?”
那人站在原地,没动。
几息之后,他低声嘀咕:“这地方……怎么这么不对劲?”
他没再往前走,反而后退了一步,脚踩在木梯上,发出“咯”的一声轻响。
“邪门。”他又说了一句,语气里多了点迟疑,“这地窖阴得离谱,上报再说。”
说完,他转身开始往上爬。
木梯“吱呀吱呀”响了几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林越这才敢喘气,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
陈风轻轻拍了他一下,做了个“等三息”的手势。
林越点头。
两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听着头顶的动静。
脚步声彻底消失后,陈风缓缓推开木板,探出头去,左右张望。
外面没人。
他回头,朝林越伸出手。
林越咬牙,一手夹紧断拐,一手撑地,艰难地往出口挪。每动一下,肩上的伤就像被钝器狠狠凿了一下。他额头冒汗,脸色发白,但没吭声。
陈风半扶半拽,把他拉了上去。
地窖口外是一片荒地,杂草丛生,远处还能听见零星的脚步声。陈风没敢走正路,直接拖着他往屋后绕。
“排水沟。”他低声说,“钻过去,别出声。”
林越低头一看,那沟又窄又脏,里面积着发黑的雨水和烂菜叶,散发着一股馊味。
“这……是人走的?”他小声问。
“比被人抓去强。”陈风已经弯腰钻了进去。
林越叹了口气,把断拐横在胸前,像抱着根救命稻草,一头扎了进去。
沟底湿滑,他刚爬两步就差点摔脸朝下。陈风在前面拉他,他才勉强稳住。两人一前一后,在沟里匍匐前行,衣服蹭满泥水,脸上也沾了黑渍。
二十丈后,他们钻进一间废弃的猪圈。
猪圈塌了半边墙,屋顶漏风,但好歹能遮身。陈风靠在墙边,掏出小刀,警惕地盯着外面。
林越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肩上的伤口已经渗出血来,把半边衣裳都染红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摸了摸胸口,像是在确认系统还在不在。
“喂。”他小声嘀咕,“刚才那一下……是不是我‘想’出来的?”
脑子里没反应。
但刚才那股空气凝滞的感觉,太真实了。
他不是第一次被动吐槽触发天音,但这次不一样——他是主动“求”出来的。
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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