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睁开眼的时候,沈知意正蹲在火盆边翻账本,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霍铮站在地图前搓手,眉毛都快拧成麻花。
他动了动脖子,毯子滑到腰上。昨晚那顿火锅吃得他半夜起来喝了三碗水,现在嘴里还泛着辣味。
“醒了?”沈知意头也不抬,“再睡下去午饭都要凉了。”
“我没打算吃早饭。”林越坐直身子,揉了揉太阳穴,“我这种闲职,迟到半个时辰也没人管。”
“你倒是想闲。”霍铮转过身,“沈姑娘刚提了个事,我还没拍板,得听听你的意思。”
林越眼皮一跳:“我又不是户部尚书,听我干啥?”
“因为你昨天说了‘此心永相随’。”霍铮咧嘴一笑,“全军上下都等着看你怎么兑现承诺呢。”
林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那是系统乱发的!关我什么事!”
沈知意终于抬头,眼神平静:“别扯那些。我说正事——北境要开商道。”
林越愣住:“你说啥?”
她把账本合上,起身走到桌前铺开一张绢布,用炭笔点了三个位置:“这三处是旧互市关隘,三十年前断的。胡人冬天没盐没粮,只能抢。咱们守边军年年打,打得赢也耗不起。”
林越盯着地图,脑子还没完全转过来:“你是说……让他们来做生意?”
“对。”她说,“用铁器换牛羊,用布匹换皮毛,官府抽税,百姓有活路,边军少流血。刀能砍人,也能挡风雪。可一条道,能让两边都活。”
霍铮皱眉:“万一敌军混进来呢?上次李信的事才过去几天。”
“商队进出登记造册,货物清点入档,每日对账。”沈知意语气不变,“我可以亲自督办。你要查人,我给你名单;你要验货,我陪你开箱。出了事,拿我是问。”
林越听得脑仁疼。这女人平时斤斤计较,连送包火锅底料都要记账,现在倒好,张口就是押上身家性命的担保。
“你疯了吧?”他说,“这事要是办砸了,抄家都不够赔的。”
“我知道风险。”她看着他,“但比冒着风雪跑三百里送火锅还大吗?”
林越一噎。
他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她不怕麻烦,她怕的是他出事。
霍铮来回踱步,突然停下:“你说的道,真能稳边疆?”
“不能保证百年太平。”沈知意说,“但我能保证,开了市,明年冬天胡人不会再为一口盐拼命。”
帐内安静下来。
林越靠回椅背,闭上眼:“你们谈,我歇会儿……真不想卷了。”
话音刚落,眼前弹出系统界面:【检测到战略级决策达成,任务“提出商道计划”已完成,奖励“商道这个地图”一份。】
他猛地睁眼:“啥?我啥都没干啊!”
下一秒,头顶一热,一道声音低沉响起——
“天示:通商利边,国策当行。”
霍铮眼睛瞬间亮了:“天意再临!这商道必须开!”
林越抓狂:“这不是天意!这是我困了想睡觉!”
“你困了天都帮你说话?”霍铮大笑,“昨夜‘此心永相随’,今早‘通商利边’,林参议,你这张嘴是不是自带诏书功能?”
沈知意看着他,嘴角微动:“所以……你早就知道这条路?”
“我真的不知道!”林越举手发誓,“系统给的!它自己蹦出来的!”
说着,眼前浮现出一张半透明舆图,标注着“大夏—漠南部族贸易通道”,沿途标了水源、哨卡、盗匪出没点,甚至连冬季通行月份都列得清清楚楚。
他无奈伸手,掌心浮现一张泛着微光的纸。
沈知意接过一看,脸色变了:“这数据……怎么连‘黑石坡十二月不宜通行’都有?我爹当年走商,也就记了个大概。”
“它自动更新的。”林越扶额,“可能昨晚我做梦梦见了?”
“梦里还能梦见地形图?”霍铮凑过来,指着一处标记,“这儿有个隐蔽山口,我们斥候都没探到,你这图上居然画了暗道?”
“我哪知道!”林越烦躁,“它让我躺平,结果天天逼我当战略家!”
沈知意却已拿起炭笔,在新图上勾画起来:“三处关隘设市集,每日限时限额放行,货物分类查验,银钱由官库统收……再调五百民夫修路,三个月内通达主道。”
霍铮点头:“守备方面,我调两营弓手轮值,再设三道盘查线。若有异动,立刻封关。”
林越缩在角落,裹紧毯子:“你们忙,我就在这儿静静。”
“静不了。”霍铮拍他肩膀,“天意指你为策源,你不参与谁信?明天起,你跟我一块巡查关防。”
“凭什么啊!”
“凭你头顶会发光。”霍铮笑得贼兮兮,“全军将士都看见了,每次大事,你一打哈欠,天就说话。”
林越欲哭无泪。
他明明只想当个混日子的闲官,怎么现在连呼吸都被当成圣旨?
沈知意写完一段,抬头看他:“三天后试开互市,你来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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