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幽冥血契的反噬
地脉断口边缘的碎石微微震颤,一粒金砂在月光下泛着死寂的光泽,表面纹路如呼吸般起伏,仿佛有生命在其中蠕动。天蓬的左耳裂纹早已凝结成暗褐色的血痂,钉耙第九齿上的血晶残光却忽然跳动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某种频率的召唤。他不动声色,将指尖轻触齿根,血晶微温,竟与那粒金砂的律动隐隐同步。
牛魔王拄棍而立,混铁棍深插岩层,妖气如黑雾般缠绕阵基,遮蔽南天门方向的金砂巡天令。他未开口,只将牛角上残存的破界符残片轻轻一拨,符文边缘的腐蚀已蔓延至核心,金砂如蚁群啃噬,无声侵蚀着破界之力。三卷盟书无风自动,其中一卷焦黑卷边,似在预警。
天蓬缓缓闭目,三十六道星瞳未现,神识却已逆溯而下,穿过地脉岩层,直抵幽冥深处。谛听兽耳中那缕轮回簿的算法残痕,正是地藏王默许留下的裂隙——不是为了顺从秩序,而是为了撕开契约的缝隙。他舌尖微动,吐出一句低语,声如锈铁摩擦:“听,不是为了顺从,而是为了撕开。”
话音落,地脉震颤骤止。
那粒金砂猛然一缩,砂粒排列成环,中心浮现出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纹,形如契约之眼,正是“幽冥契眼”的激活之兆。天蓬睁眼,星瞳未裂,只将钉耙第九齿的血晶残光引向碎石,战魂残音悄然注入,模拟天道巡律的节奏。金砂呼吸骤然加剧,砂粒排列加速,竟开始自行构建“西游进阶”的监控节点——它已上钩。
三息。
牛魔王猛然抬头,破界符残片上的金砂腐蚀达到临界,符文崩裂一瞬,释放出花果山覆灭时的妖魂残影。千百战魂虚影持刃冲锋,战旗“齐天”二字血光冲天,虽只存在刹那,却足以扰乱天庭侦测,制造出三息真空。
天蓬不动,只将舌尖咬破,血雾喷出,在空中凝成一道虚印——半扇猪耳之形,边缘裂纹如钥匙齿痕。此印非符非咒,而是太白金星所授“破界机括”的唯一凭证。他以指为引,将血印缓缓嵌入谛听兽耳道深处那道轮回簿残痕之中。
血印入耳,幽冥契眼骤然扩张。
谛听兽双目猛然睁开,兽瞳中无光,唯有一片死寂的灰白。它未吼,未动,只从耳道深处传出一声低鸣,如锈锁开启,又似古棺掀盖。刹那间,九幽蔽天阵逆转,原本外泄的幽冥怨气不再扩散,反而如潮水般倒卷,凝聚成一道漆黑血线,自地脉断口直贯南海方向,射向落伽山潮音洞。
观音立于洞前,柳枝轻点经卷,弱水调墨,正将《金刚经》真本最后一行篡改。墨迹未干,她右手忽地一颤,金砂自袖中滑落一粒,坠入净瓶。瓶中圣水骤然沸腾,弱水翻涌,佛光失控外溢,如金蛇乱舞,直冲云霄。
她抬眼,柳枝微顿。
“反噬……?”
话音未落,净瓶中佛光已炸开一道裂痕,弱水如血喷涌,化作千丝万缕的金线,逆射九幽。然而那道血线早已在幽冥深处扎根,反向吞噬金线,将观音金砂咒力尽数转化为怨气,反灌灵山。莲台十二念珠同时震颤,对应三界十二处禁忌之地的封印皆出现细微裂痕。
天蓬感知到血契已启,反噬之力贯通,却未松懈。他知此契一旦激活,必引佛光暴走,若不及时封印,锁灵阵基将毁,悟空命星亦将焚灭。
他将手按在钉耙第九齿上,血晶残光骤然崩裂,三十六道星瞳自额心至耳后层层绽开,每一道皆渗出鲜血,如裂纹中流淌的朱砂。他未以神识推演,而是直接将命星之火点燃,灌入阵枢。锁灵阵纹骤然炽亮,符阵中央“锁天道之眼”四字如烙铁灼印,阵基边缘浮现出天河水军战旗虚影,猎猎作响。
与此同时,五行山底,悟空眉心那道灰焰裂痕猛然暴涨,灰焰如龙腾起,与钉耙上常年不散的葡萄腐气共鸣,形成一道逆向引力漩涡。失控的佛光如金潮般涌来,被漩涡吸入锁灵阵心。阵中“跪”字封印逆写成符,层层叠加,将佛光波动禁锢于阵眼深处。
佛光被封的刹那,阵眼上方虚空微动。
老君突现,白发如雪,袖袍无风自动。他未言,只将袖口一卷,玉瓶自袖中飞出,瓶口对准镇元子。镇元子立于地脉断口旁,袖中因果枝微微震颤,似欲脱离根系。老君袖卷如风,玉瓶瞬间将其收入袖中乾坤,动作干脆,不留痕迹。
天蓬余光瞥见,未阻,亦未言。
他知道,镇元子若留在此地,因果枝必被佛光余波焚毁,地书最后一页的“鸿蒙归源”之秘将永沉九幽。老君此举,非为救,而是为保命脉不绝。
然就在此刻,净瓶方向忽传来一声轻笑。
观音立于潮音洞前,右手缓缓抬起,掌心金砂流转,正重塑其形。她未怒,未惊,只将柳枝轻拂,洒下一片花瓣雨。花瓣未落,空中已浮现出一道虚影——正是天蓬左耳裂纹处血痂剥落时的场景,血雾燃烧,深紫火焰映出老将以命血刻于战旗背面的密语:“锁天道之眼者,必先断其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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