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的晨雾还没散尽,越野车的引擎声便撕开了林间的寂静。
郁玖鸢拢了拢驼色围巾,指尖划过车窗上凝结的白霜。
车窗外,元絮正蹲在路边给一株濒死的偃松拍照,镜头几乎贴到了冻土上,连羽绒服下摆沾了雪粒都没察觉。
她轻笑一声,转头看向副驾驶,谢哲成正低头核对观测数据,侧脸在晨光里勾勒出冷硬的线条,钢笔在笔记本上划过的声音清晰可闻,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谢社长,”郁玖鸢敲了敲他的椅背,“最后一组星轨数据核对完了?”
谢哲成抬眸,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她冻得微红的鼻尖,喉结轻滚:“嗯。误差控制在0.3角秒内。”
“完美。”她弯眼笑了笑,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赞叹。
系统面板在脑海中闪了闪,谢哲成的好感度依旧停在10,但正面情绪波动跳了跳,稳在了99。
果然,对这个冷漠的完美主义者来说,精准的数据比任何嘘寒问暖都有用。
车后座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
容笙寒不知何时醒了,正支着下巴看窗外,暖棕色的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晕出层柔软的金边。
他明明穿着和众人一样的冲锋衣,却总显得比旁人更松弛,仿佛不是刚在零下二十度的野外熬了七个通宵,而是在参加一场午后茶会。
“会长,”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初醒的微哑,“林干事还没上车?”
郁玖鸢瞥了眼腕表,八点零三分。距离约定的发车时间已经过了三分钟。她推开车门,冷冽的空气瞬间灌进领口,让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学生会办公室的临时帐篷前,林燕然正站在那里和天文社的社员争执。
他穿着件oversize的黑色羽绒服,拉链只拉到一半,露出里面印着骷髅头的卫衣,与周围严谨的学术氛围格格不入。
“说了我没拿!”林燕然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傲慢,眉头拧得死紧,“谁稀罕你那破指南针?”
被怼的社员涨红了脸:“整个营地只有你昨天碰过我的背包!”
“呵,”林燕然嗤笑一声,抬步就要走,却被郁玖鸢拦住了去路。
“林干事,”她语气平静,目光却像结了冰的湖面,“发车时间到了。”
林燕然的视线在她脸上顿了顿,带着毫不掩饰的抵触:“我没找到他的破东西,要等你们自己等。”
“不必。”郁玖鸢侧身让开,指了指不远处的补给车,“你的登山包在三号车,我已经让司机放好了。至于指南针……”
她从口袋里摸出个银色的小东西抛过去,“刚才在你帐篷角落捡的,大概是昨晚风大,吹到外面了。”
林燕然接住指南针,指腹摩挲着上面刻着的天文社徽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系统面板适时弹出,他的负面情绪波动从18降到了12,却依旧没有正面情绪的影子。
郁玖鸢没再看他,转身往越野车走。
刚拉开门,就撞见容笙寒倚在车门边,手里把玩着枚松果,眼底带着促狭的笑意:“会长倒是越来越会驯服烈马了。”
“容副会长说笑了。”她挑眉,“比起驯马,我更关心我们能不能按时赶回学校。毕竟,下周学生会还有预算评审会。”
容笙寒低笑出声,弯腰替她拉开了车门:“遵命,会长。”
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
郁玖鸢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坐进车里时,瞥见系统面板上容笙寒的好感度跳了一下,64。正面情绪波动稳稳地停在91。
这个捉摸不透的男人,总是在这种细微的接触里,给她一点意外的“甜头”。
最后一个上车的是元絮。他抱着个恒温箱,小心翼翼地坐进最后排,刚坐稳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箱盖,里面铺着厚厚的棉花,放着几株罕见的长白山雪莲幼苗。
“玖鸢你看,”他眼睛发亮,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这是在天池边发现的变异品种,花瓣边缘有荧光反应,回去可以做基因测序……”
“小心别冻坏了。”郁玖鸢递给他一个暖手宝,“车上暖气足,别让温差太大。”
元絮乖乖接过,把暖手宝裹在恒温箱外,像捧着稀世珍宝。
系统面板上,他的好感度依旧是85,正面情绪接近满值,稳定得像他培养皿里的培养基。
车队缓缓驶离营地时,郁玖鸢回头望了一眼。长白山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头沉睡着的巨兽。
这七天里,她陪着谢哲成在观测站守过凌晨三点的猎户座,帮容笙寒处理过学生会的紧急文件,听元絮讲了整整三个小时的高山植物进化史,甚至忍受了林燕然十七次明里暗里的挑衅。
攻略进度算不上突飞猛进,但至少,没有后退。
“在想什么?”容笙寒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他不知何时换了座位,坐到了她旁边,手里拿着罐热可可,递过来时还带着温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