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空气仿佛凝固。刑天手握嗡鸣不止的刑天匕首,其上古朴的暗红纹路如呼吸般明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那玄冥蝮蛟盘踞在对岸,幽冷的竖瞳死死盯住匕首,庞大的身躯因忌惮而微微扭动,腥臭的涎液滴落蛇坑,激起一阵嘶嘶作响的毒烟。源自血脉深处的压制,让它不敢再轻易越雷池一步,但那贪婪与暴戾并未消退,只是化作了更危险的蛰伏。
“暂时安全了……”阿飞紧握短匕,警惕地扫视着对面巨蟒和下方翻涌的蛇海,低声道。但他紧绷的肌肉并未放松,深知这平衡脆弱如冰。
荆无命目光锐利,迅速扫过高台环境,最终落回中央的獬豸石雕和古朴祭坛。“安全是暂时的。这祀蛇古音未绝,玄冥蝮蛟不退,说明控制核心并未真正关闭。此地不宜久留,必须找到出路。”他的视线转向刑天手中的匕首,又看了看祭坛上的凹槽,“刑天,你感觉如何?”
刑天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体内奔涌的灼热力量和脑海中纷乱的战斗记忆。匕首传来的力量既熟悉又陌生,支撑着他虚弱的身躯,却也带来一种灵魂层面的沉重感。“我……还好。”他声音沙哑,目光落在祭坛凹槽上,“这凹槽,似乎是为它准备的。”他举起匕首,轮廓果然与凹槽极为相似。
墨漓上前一步,纤指轻触祭坛边缘的符文,感受着其中流淌的微弱能量波动,秀眉微蹙:“荆大侠所言极是。这祭坛能量流转异常,与整个蛇窟牢,尤其是那‘祀蛇古音’同源。贸然插入匕首,恐非良策。或许……应先切断古音之源,或找到控制法门。”她行医济世,对气机感应尤为敏锐,察觉到此地气息诡谲,隐含不祥。
就在此时,那原本因匕首之威而略有衰减的“祀蛇古音”陡然拔高了一个音调,变得越发尖锐、急促,仿佛带着某种催促与愤怒的意味。对面的玄冥蝮蛟闻声,顿时躁动起来,发出低沉的咆哮,身躯再次弓起,蠢蠢欲动。
“没时间犹豫了!”荆无命断然道,“这古音在驱动妖蟒!祭坛是关键,必须一试!刑天,将匕首插入凹槽!墨姑娘,阿飞,我们护法,以防不测!”
刑天与墨漓对视一眼,看到她眼中虽有关切,却也明白这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他点了点头,强撑着走到祭坛前。越是靠近,怀中玉佩和手中匕首的感应就越发强烈,那獬豸石雕的红宝石眼睛也似乎更加明亮,仿佛活物般注视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双手紧握匕首,对准祭坛中心的凹槽,缓缓插下!
“铿——”
一声清脆的金石交鸣之声响起,匕首严丝合缝地嵌入凹槽。刹那间,异变陡生!
匕首上的暗红纹路爆发出刺目的血光,瞬间沿着祭坛上的符文脉络蔓延开来,如同鲜血注入血管,整个祭坛被一层妖异的红芒笼罩。獬豸石雕双眼红光大盛,仿佛真的活了过来,一股威严、肃穆、却又带着几分残酷律法意味的气息弥漫开来。
与此同时,高台剧烈震动,仿佛触发了某种连锁反应。他们来时那条被玄冥蝮蛟盘踞的洞口深处,传来轰隆隆的巨响,似乎有巨石落下,封死了退路。而高台靠近悬崖的一侧,原本光滑的石壁竟缓缓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洞口!一股更加浓郁、带着刺鼻腥甜和腐烂气息的恶风从中呼啸而出!
“是出路!”阿飞眼尖,立刻指向那新出现的洞口。
然而,还未等他们欣喜,祭坛的红光骤然转为暗沉,那“祀蛇古音”在一声尖锐的拔高后,戛然而止!整个蛇窟牢陷入一种死寂,唯有下方万蛇坑中毒蛇不安的蠕动声沙沙作响。
对面的玄冥蝮蛟在古音停止的瞬间,发出一声混杂着解脱与狂怒的嘶鸣,它似乎摆脱了某种束缚,但看向刑天匕首的眼神,忌惮之色依旧存在。它庞大的身躯堵着断裂的石径,并未立刻进攻,却也绝无退让之意。
“古音停了,但妖蟒未退……”墨漓凝神感知,“而且,这新出现的洞口……气息不对。”她掩住口鼻,抵挡那令人作呕的恶风,“风中含毒,剧毒!而且……有尸腐之气。”
荆无命走到洞口边,借着祭坛残余的红光和洞中磷火向内望去,只见里面是一条向下倾斜的狭窄通道,石壁湿滑,布满暗绿色的苔藓,滴滴答答的渗水声不绝于耳。那恶风正是从通道深处涌来。
“看来这才是真正的‘死牢’入口,或者说是另一条路径。”荆无命沉声道,“依图所示,排污口应在下方。这毒风……恐怕就是来自那里。我们没有退路,只能前行。”
他尝试拔出刑天匕首,却发现匕首如同长在祭坛上一般,纹丝不动。祭坛的红光渐渐收敛,最终只剩下匕首本身散发着微光,与獬豸石雕的眼睛遥相呼应。
“匕首被锁住了……”刑天尝试用力,只觉得匕首与祭坛连为一体,根本无法撼动。
“或许,它已成为维持此地某种新平衡的枢纽,或是开启下一段路程的‘钥匙’已发挥作用,暂时无法取回。”荆无命分析道,“事已至此,只能向前。墨姑娘,这毒风可能抵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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