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黑色的潮水,裹挟着令人窒息的腥臭与毁灭的气息,汹涌而来。
地平线在颤抖,那是成千上万只蚀骨鼠奔腾践踏的结果。它们猩红的眼珠在昏暗的天光下连成一片令人心悸的红雾,尖锐的嘶叫声汇聚成撕裂耳膜的噪音风暴,贪婪与疯狂是唯一的主题。
丙级鼠潮!甚至可能逼近乙级!
王默然独立于浊晶矮墙之前,单手握持制式战刀,冰冷的触感从掌心蔓延,竟奇异地与他右臂青铜化的冰冷产生了一丝共鸣。身后的默园,是他绝不能失去的立足之地,是父母未来的庇护所,更是隐藏着石盒与玉髓、关乎他自身最大秘密的所在。
逃?无处可逃。退?无路可退。
唯有战!
“小子,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混元老祖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再无平日的嘲讽,“蚀骨鼠单体孱弱,但鼠海战术最耗元气,尤其对你这种重伤初愈的。它们的牙齿能啃穿合金,爪牙带有轻微的神经毒素和尸腐菌,小心别被围住!”
“闭嘴,看好就是了。”王默然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带着末世尘埃和鼠群特有的恶臭,却让他胸腔中那点暗红色的锈火燃烧得更加炽烈。
他缓缓摆出一个最基础的刀法起手式——那是警校培训时学的警用格斗刀术,简单、直接、高效,毫无花哨。与此同时,《兵厄煅骨经》的心法在体内疯狂运转,汲取着地脉节点传来的、经过藤蔓初步过滤的微弱能量,混合着生灵玉髓散发的磅礴生机,强行驱动着疲惫的身体。
第一波鼠群先锋,数十只壮硕如家猫的蚀骨鼠,已然扑到近前!它们后肢发力,带着恶风凌空跃起,张开布满细密利齿的嘴,直噬王默然的头脸、咽喉!
王默然瞳孔微缩,不退反进!脚下步伐一错,身体以毫厘之差避开最致命的扑击,同时手中战刀化作一道冰冷的银弧,精准地横斩而出!
嗤啦——!
令人牙酸的切割声响起!空中爆开数团污黑的血花!三只蚀骨鼠被拦腰斩断,内脏和污血泼洒一地!但另外几只的利爪也擦着他的作战服掠过,带起刺耳的撕裂声,留下几道浅痕。
好快的速度!好强的咬合力!
王默然手臂微麻,这些老鼠的骨头比想象中更硬!而且一股极其微弱但阴冷的麻痹感正从刚才被擦碰的地方试图侵入体内,却被运转的锈火灵炁瞬间焚灭。
不能硬拼!必须利用地形和速度!
他脚步不停,迅速后撤半步,背靠冰冷的浊晶矮墙,减少背后受敌的面积。战刀或劈、或砍、或撩,将基础的警用刀术发挥到极致,每一刀都追求最简洁的杀戮效率,绝不浪费半分气力。
噗嗤!噗嗤!
污血不断飞溅,鼠尸迅速在墙根下堆积。王默然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刀光闪烁间,必有老鼠毙命。他的动作带着一种经历过生死搏杀后的冷厉精准,毫无多余花哨,却又隐隐透出一丝《兵厄煅骨经》带来的、远超常人的爆发力和对角度时机的精准把握。
但鼠群无穷无尽!更多的老鼠绕过正面,从两侧乃至试图爬上矮墙!它们尖锐的爪子抠进浊晶的缝隙,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刮擦声。
王默然压力陡增!他不得不左右开弓,战刀挥舞得密不透风,同时双脚不时踹出,将试图近身的老鼠踢飞。左肩刚刚愈合的伤口开始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呼吸也变得粗重。
这样下去不行!消耗太大!
他眼神一厉,心念微动。右臂之上,那被绷带缠绕的青铜斑纹骤然微微发烫!一股冰冷、暴戾、充满毁灭气息的力量顺着手臂经脉涌入战刀!
嗡!
制式合金战刀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轻鸣,刀身之上,竟瞬间蒙上了一层极其淡薄的、仿佛铁锈般的暗红色光泽!
下一刀斩出!
嗤——!
不再是简单的切割声,而是仿佛热刀切入了凝固的油脂!一只格外硕壮的蚀骨鼠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一声,便被从中劈成两半!断面焦黑,仿佛被瞬间高温灼烧后又急速锈蚀!甚至连它喷溅出的血液都在半空中发出“滋滋”声响,化作缕缕黑烟!
兵厄煞气!锈火之威!
虽然极其微弱,但两种霸道力量的初步结合,展现出了惊人的杀伤力!
“哦?有点意思!”混元老祖讶异道,“竟能将一丝锈火意蕴附于凡铁之上?虽然粗陋得可怜,但对付这些杂毛畜生,倒是够用了!小心点用!这玩意耗的是你的本源气血!”
王默然无暇回应。一击得手,他精神大振,开始有意识地调动那丝青铜右臂带来的诡异力量,混合着锈火灵炁,附加在战刀之上。
顿时,他的刀势威力大增!原本需要数刀才能解决的强壮鼠王,现在往往一刀便能重创甚至秒杀!刀锋所向,鼠群仿佛遇到了某种天敌,本能地产生了一丝畏惧,攻势为之一滞。
但代价也是巨大的。每一次催动这股力量,右臂的冰冷刺痛感就加剧一分,那青铜色泽似乎又深邃了一丝,同时对气血的消耗也急剧增加。若非有生灵玉髓和地脉能量持续补充,他恐怕早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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