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加回到皇宫筹备银子去了
耶律大石身旁骑在黑色战马上的萧斡里刺,那张粗犷的圆脸上更是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坏笑,他凑近耶律大石,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促狭道:“大王,您这手段真是绝了!空口白牙这么一说,那桑加就乖乖把银子送上门来!末将看啊,他这会儿怕是还在心疼,等咱们拿了钱走了,他没准儿还得谢谢咱们没真攻城呢!”
耶律大石闻言,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目光扫过依旧戒备森严的尼西亚城头,声音恢复了平静:“斡里刺,别高兴得太早。行百里者半九十。银子还没真正落到咱们口袋里,变数就还存在。吩咐下去,让弟兄们都打起精神,小心塞尔柱人耍花样。”
尼西亚皇宫,国库重地。
桑加脸色铁青,站在堆积如山的银箱前。这些都是近年来通过捕奴贸易,从大明和十字军那里换来的雪花白银,原本是帝国复兴的希望。此刻,他却要亲手将它们送给刚刚重创了自己的敌人。
“搬!给朕搬二十万两出来!”桑加几乎是咬着牙下达命令,声音嘶哑。
侍卫和财政官员们低着头,不敢看苏丹那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默默地将一箱箱白银清点、搬运出来。看着那些白花花的银锭被抬走,桑加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装满银子的木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低声咆哮:“该死的耶律大石!这都是……朕的钱!!”
城外,尼西亚东门下。
没过多久,城头上放下了数十个用粗绳系着的大吊篮,里面装的正是沉甸甸的银箱。耶律大石立刻派出一队士兵上前接应。
“快!上去接着!都小心点,别摔了!”带队军官高声吆喝着。
西辽士兵们看着那一个个装满银锭的箱子,脸上都乐开了花,纷纷嬉笑着抢上前去,七手八脚地接过吊篮,解开绳索,然后将银箱搬运到早已准备好的驮马和车辆上。搬运银子这种美差,谁都不甘落后,干得格外卖力。
在几千名士兵热火朝天的努力下,二十万两白银,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搬运一空,整齐地码放在车队中。耶律大石骑在马上,看着这丰厚的战利品,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他再次抬头望向城头,朗声道:“桑加苏丹,银子朕收到了,很是满意。那么,朕的那五万匹马呢?何时交付?”
桑加站在城门楼的阴影下,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他强忍着怒气,冷声回道:“耶律大石陛下!贵国既然已经拿到了银子,就该信守诺言,即刻退兵!至于那五万匹马……请陛下放心,待贵国大军完全退出我塞尔柱帝国边境,朕自然会派人如数送达,绝不食言!”。
耶律大石听着这番明显带着拖延和推诿意味的话,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他心中暗笑,凭借自己如今的“信用”,想在桑加这里空手套白狼拿到那五万匹马,恐怕是痴人说梦。这小子摆明了是想赖账。
不过,耶律大石看破却不说破。能凭空得到这二十万两白银,已经是远超预期的巨大收获,足以弥补此次出征的军费还有大量结余。他不想再节外生枝。于是,他脸上堆起一个看似真诚的笑容,对着城头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朕就在西辽静候佳音了!祝桑加苏丹身体安康,咱们……后会有期!撤军!”
随着耶律大石一声令下,号角声响起,连绵十余里的西辽大营开始有序地动了起来。士兵们拔除营寨,收拾辎重,排列队形,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缓缓调头,向着来时的方向退去。动作迅速而整齐,显示出极高的军事素养。
尼西亚城头,桑加和一众守军将领,看着西辽大军真的开始撤退,并且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野尽头,这才真正地、彻底地松了一口气。许多士兵甚至脱力般地瘫坐在地上,擦拭着额头和脖颈的冷汗。
其余人如此,桑加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喜悦之情。他望着远方扬起的尘土,想到帝国最精锐的十万大军一朝覆灭,如今又被迫献出巨额财富才换来短暂的和平,塞尔柱的国势已然无可挽回地走向衰落,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空虚和悲凉,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回师的路上,西辽军中。
萧斡里刺策马跟在耶律大石身边,回想起刚才兵不血刃就拿到二十万两白银的场景,依旧兴奋不已,他咧嘴笑道:“大王,您真是这个!”他竖起了大拇指,“不费一兵一卒,就在塞尔柱人的都城底下,硬生生勒索了二十万两银子!还有五万匹战马!这买卖太划算了!”
耶律大石却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打破了他的幻想:“那五万匹马,就别想了。桑加不会给的。”
“啊?为什么?”萧斡里刺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他刚才不是答应了吗?”
耶律大石瞥了他一眼,反问道:“我问你,你要是欠了别人一千万两白银,根本还不起,你还会还吗?”
萧斡里刺想都没想,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给!肯定不给!打死都不给!一千万两?把咱们西辽现在全部家当卖了都凑不齐!要钱没有,要命的话,那就得问问俺手里的刀答不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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