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废墟之内,时光在寂静的探索与潜藏的暗流中悄然流逝。林枫、阿雅与岩豹三人,以那光芒流转的阵眼石台为中心,如同最耐心的考古者,一寸寸地清理着万载尘埃,辨识着残垣断壁间可能隐藏的古老信息。
那截自废墟中寻得的锈蚀断剑残片,被林枫小心翼翼地托在掌心。尽管历经无尽岁月,剑身布满暗红色的锈迹,几乎与寻常废铁无异,但当林枫以混沌真元轻轻激发,或以神念仔细感应时,便能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凝练不散的锋锐之意内蕴其中,如同沉睡的凶兽,偶尔泄露出一丝令人心季的气息。
更让林枫确认其不凡的是,当他将这截断剑残片靠近阵眼石台上那个呈现剑痕形态的凹槽时,那一直沉寂的剑痕凹槽,竟自发地产生了极其细微的共鸣震动,表面泛起一层澹澹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光晕!
“果然如此!”林枫眼中精光一闪,“这截残片,确实与剑痕窍相关。只是它蕴含的剑意与灵性流失太多,远不足以作为‘钥匙’完全激活此窍。”
他尝试着将残片放入凹槽之中。断剑与凹槽接触的刹那,共鸣更加强烈了一些,剑痕凹槽上的金光也明亮了少许,但仅此而已,并未引动如莲花窍那般明显的异象,更未能接引下新的力量。
“看来,仅仅依靠这残片本身是不够的。”林枫沉吟道,“或许……需要以其为引,辅以强大的外部剑意刺激,方能唤醒此窍深藏的锋芒。”
他盘膝坐在剑痕凹槽前,将那截断剑残片置于膝上,双手虚按其上,缓缓闭上了双眼。他没有急于灌输力量,而是将心神彻底沉静下来,尝试以自身神念去沟通、去感受残片内部那丝沉寂万古的剑意。
洞真灵眸在识海中无声运转,赋予他超越常人的感知。在他的“视野”中,那截残片不再仅仅是物质的存在,其内部交织着无数细密而暗澹的纹路,那是剑体本身的锻造痕迹与漫长岁月中残留的能量印记。而在这些印记的最深处,一点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微弱金光,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频率闪烁着,那便是其核心剑意所在。
这缕剑意,给林枫的感觉,并非茅山道法那种堂皇正气、驱邪破魔的凛然,而是一种更为古老、更为纯粹、只为杀伐与毁灭而生的极致锋锐!它桀骜、孤寂,带着一种斩断一切、宁折不弯的决绝。
“好纯粹的杀伐剑意……”林枫心中凛然。这绝非正道温养之剑,更像是某种专为征战与毁灭而生的古兵残留。想要引动它,寻常的茅山剑诀恐怕难以奏效。
他心念微动,想到了那式得自青云子残魂的“斩魔剑意”。此意专克邪魔,斩灭虚妄,其本质亦是极致的“斩”之规则体现,或许能与这残片中的杀伐剑意产生某种共鸣?
想到此处,林枫不再犹豫。他凝聚心神,小心翼翼地引动识海中那缕已然与他自身道韵初步融合的斩魔剑意,化作一丝无比凝练、无形无质的意念之剑,缓缓探向残片深处那点微弱的金光。
起初,那点金光对这股外来的剑意充满了排斥,剧烈地闪烁、抗拒着。但随着林枫持续以斩魔剑意中那“斩断虚妄、守护正道”的核心真谛去安抚、去沟通,那排斥感逐渐减弱。斩魔剑意虽主杀伐邪魔,但其根基乃是守护与正气,与这纯粹为了毁灭而毁灭的杀伐剑意终究不同,却又有某种奇特的吸引力。
渐渐地,那点沉寂的金光仿佛被唤醒了一丝活性,开始主动吸收、融合林枫传递过来的斩魔剑意。它如同干涸的土地汲取甘霖,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亮、凝聚起来!
膝上的断剑残片开始发出低沉的、如同龙吟般的嗡鸣,表面的锈迹簌簌落下少许,露出下面暗沉却隐隐流动着寒光的金属本体。其散发出的锋锐之意越来越强,甚至让近在咫尺的阿雅和岩豹都感到皮肤隐隐刺痛。
阵眼石台上的剑痕凹槽,也随之光芒大盛,那层澹金色的光晕变得耀眼夺目,整个凹槽都微微震颤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被唤醒!
然而,就在这看似顺利的时刻,异变陡生!
那一直悬浮于山河社稷鼎上方、被星辉与鼎光死死压制的黑煞魔心,似乎感应到了剑痕窍即将被引动的气机变化!它那沉寂的搏动猛地加剧了一下,一道极其隐晦、阴毒、充满了堕落与侵蚀意味的魔念,如同无形的毒蛇,骤然分出,并非攻击林枫,而是悄无声息地绕过了所有防护,直接缠绕上了那截正在复苏的断剑残片!
这魔念并非要摧毁残片,而是要……污染它!将那股正在苏醒的纯粹杀伐剑意,扭曲成充满怨毒与毁灭欲望的魔剑之意!
“嗡——!”
断剑残片发出的嗡鸣声瞬间变得尖锐而扭曲!那刚刚明亮起来的金光骤然间混杂进了一丝粘稠的漆黑,原本纯粹的锋锐剑意变得狂暴、混乱,充满了嗜血的渴望!残片本身也开始剧烈震动,表面浮现出扭曲的黑色纹路,仿佛有生命在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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