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十载,弹指而过。
自混沌道尊林枫于那不可知之境,以身合道,将“生”之种子植入“万秽之源”核心,奠定阴阳平衡之基后,此界浩劫终告平息。
轮回重定,阴阳再序,那些因法则紊乱而频发的灵异事件也大幅减少,天地间复归清明。林枫之名,已非仅存于修行界,更被世俗王朝敕封为“护世真君”,立庙供奉,香火绵延。
茅山,依旧是天下玄门正道之翘楚。然金顶之上,少了一道曾力挽狂澜的孤傲身影。伏魔殿殿主之位,由修为已至化神初期的阿雅暂代,岩豹为其副手,辅左玄诚子真人处理宗务。门中弟子谈及十年前那场无人知晓细节的终极之战,无不神色敬仰,带着深深的惋惜与怀念。
这一日,茅山迎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龙虎山当代天师,张清源。他并非孤身前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眉目清秀却带着几分倔强的少年。
“玄诚子道兄,阿雅殿主,贫道此番前来,是为这孽徒张继业,求一个机缘,亦是为天下苍生,再尽一份心力。”张天师开门见山,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与恳切。
原来,这少年张继业乃是龙虎山百年难遇的修道奇才,天生“纯阳道体”,对雷法符箓有着超乎常人的悟性。然其心性跳脱,不拘一格,于龙虎山正统雷法之外,竟自行摸索,将雷符与金石机关之术结合,创出些不伦不类却又威力奇特的“雷机符”,屡犯门规,让一众古板长老头痛不已。
“此子天赋异禀,却非我龙虎山池中之物。其性灵动机巧,暗合‘衍化’之道。贫道思来想去,当世唯有林道尊传承之‘混沌道统’,或能包容其才,引导其走上正途。”张天师叹道,“听闻阿雅殿主得林道尊亲传,身负混沌道韵,故冒昧携徒前来,望能留他在茅山一段时日,聆听教诲。”
阿雅看着那少年,少年虽恭敬行礼,眼神却清澈而执拗,带着对未知道途的好奇与渴望。她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同样不走寻常路的林枫。沉默片刻,她缓缓点头:“既是张天师所托,晚辈自当尽力。只是混沌之道博大精深,我能传授者,不过皮毛,最终能走出怎样的路,还需看他自己。”
于是,少年张继业便留在了茅山,成了伏魔殿一名特殊的记名弟子。
与此同时,一封来自西南苗疆的加急信件,被送到了阿雅手中。信是阿雅母族一位长老所写,言及苗疆深处,一个名为“落花洞”的古老寨子,近月来连发怪事。寨中数名待嫁少女,接连在月圆之夜,于寨后神秘的“落花洞”前昏迷不醒,醒来后便变得痴痴傻傻,口中只反复念叨着“山神娶亲”,一身精气神仿佛被凭空吸走大半,药石罔效。寨中祭司多次做法,非但无用,反而有两位法力高深的老祭司在探查落花洞后,也莫名失了魂,至今昏迷。
此事透着邪异,非寻常蛊毒或瘴气所致,更似涉及某种古老的精怪邪神。当地苗寨束手无策,只能向与苗疆关系密切、且如今声望无两的茅山求救。
“落花洞……山神娶亲……”阿雅看着信笺,秀眉微蹙。她出身苗疆,深知一些古老寨子确实流传着与山精野怪相关的诡异传说,但如此集中、且能令祭司中招的情况,实属罕见。
她本欲亲自前往,但宗务缠身,且张继业初来,也需安顿引导。正思索间,目光落在了一旁正在好奇打量伏魔殿中各种法器的张继业身上。
“继业,你初入茅山,需知伏魔卫道非仅闭门修习。眼下苗疆有一事,颇为蹊跷,你可愿随岩豹师叔前往一探,也算是一场历练?”阿雅开口问道。
张继业闻言,眼睛一亮,他正嫌山中清修枯燥,立刻拱手:“弟子愿意!”
岩豹自无不可,他巫族出身,对苗疆风俗本就熟悉。
两日后,岩豹便带着兴致勃勃的张继业,离开了茅山,前往西南苗疆。临行前,阿雅将一枚蕴含着自身一缕混沌蛊息的金蝉蛊符交给岩豹,嘱咐道:“此事恐非寻常,若遇棘手之处,可凭此符传讯,亦可暂护你二人周全。”
岩豹与张继业一路跋涉,抵达云雾缭绕的苗疆。在熟悉路径的苗人向导带领下,他们来到了深藏于崇山峻岭中的落花洞寨。
寨子气氛压抑,愁云惨澹。见到了那几位昏迷的少女和祭司,她们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眉心笼罩着一团若有若无的青黑之气,确实像是魂魄受损、精气被夺之兆。
岩豹以巫族秘法感应,只觉得那落花洞方向,传来一股阴冷、潮湿、带着某种植物腐烂气息的妖异力量,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香火源力的味道?
“不是寻常精怪,这东西似乎懂得利用愿力,有点门道。”岩豹沉声道。
张继业却绕着昏迷者走了几圈,又拿出他那套鼓捣出来的“探灵罗盘”(融合了符阵与磁石的小机关),指针在靠近昏迷者时疯狂摆动,指向落花洞方向。
“岩豹师叔,我看这东西不简单,光靠法术硬闯恐怕不行。它既然搞‘娶亲’,咱们能不能……混进去看看?”张继业眨着眼,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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