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流G650如同一只优雅的银色雨燕,在平流层稳定地巡航。
下方是连绵起伏、在月光下呈现出灰褐色调的丘陵,飞机刚飞过巴基斯坦进入阿富汗领空。
舱外是零下数十度的严寒和稀薄的空气,舱内却保持着适宜的温度和压力。
叶安毫无形象地瘫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手里拿着一罐冰镇可乐,时不时惬意地啜饮一口。
面前的折叠桌上甚至还摆着一盘没吃完的精致点心——昂热的专机,在享受方面从不亏待自己。
“所以说,楚兄。”
叶安晃着可乐罐,试图跟旁边正襟危坐、浏览着平板上实时战况的楚子航搭话。
“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公费旅游?虽然目的地有点刺激。”
楚子航头也没抬,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放大着某个交战区域的细节,语气平淡无波:
“是紧急作战任务。欧洲的情况很糟糕,每延迟一分钟都可能造成更多伤亡。”
“知道知道,拯救世界嘛。”
叶安叹了口气,把可乐罐放在桌上,双手枕在脑后。
“我就是觉得,这节奏也太快了。前两天还在跟你妈吃烤肉,今天就得上战场砍人,这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刺激。”
他瞥了一眼楚子航,后者依旧面无表情,但紧抿的嘴角透露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杀父仇人奥丁的影子或许还未散去,新的、规模空前的危机又接踵而至。
“不过话说回来。”
叶安试图活跃一下气氛。
“楚兄,等这事儿完了,回去我请你吃顿更好的!咱不吃烤肉了,换法式大餐怎么样?反正这次目的地是巴黎,正好考察一下当地美食。”
楚子航终于从屏幕上移开视线,看了叶安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心真大”,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他们的航班能够如此肆无忌惮地直飞巴黎,无视通常繁琐的国际航线和空中管制,全靠学院人工智能EVA的强大能力。
EVA侵入了沿途所有国家的空管系统,强行开辟出一条最高优先级的“绿色通道”,所有民用客机都必须无条件避让。
这架从某个不起眼的东方滨海小城起飞的私人飞机,此刻在官方的雷达屏幕上,或许被标注为某个绝密级别的国家元首专机,享受着前所未有的通行特权。
叶安刚想再就“法式焗蜗牛和仰望星空派哪个更黑暗料理”发表一下高见,异变陡生!
毫无征兆地,飞机猛地一震,紧接着就是一个令人心脏骤停的、近乎垂直的剧烈俯冲!
“我靠!”
叶安手边的可乐罐直接飞了起来,褐色的液体泼洒出来,精准地淋了他一身。
强烈的失重感瞬间攫住了他,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攥着飞机,狠狠地将它砸向地面。
机身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剧烈地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解体。
舷窗外的景象从深邃的夜空瞬间变成了疯狂旋转、急速放大的山脉轮廓。
“我们被攻击了。”
楚子航的声音依旧冷静,但语速极快。
他一只手死死抓住座椅扶手,稳定住身体,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腰后的刀柄上(虽然这在万米高空似乎没什么用),那双黄金瞳在瞬间亮起,如同黑暗中燃烧的火焰。
叶安在被可乐泼中的瞬间就已经回过神来,一股无名火“噌”地冒了起来——妈的,老子的白玉惊鸿袍!
虽然能自洁,但这黏糊糊的感觉太不爽了!
同时,他那庞大的神识如同水银泻地般瞬间扩散开来,穿透剧烈震动的机身,清晰地“看”到了后方远处天空中那团尚未完全消散的、炽热的爆炸火焰和冲击波轨迹!
“是空空导弹!”叶安啐了一口,“差点就给咱俩送上天!”
他神识锁定下方,只见这架庞大的湾流公务机,在飞行员的操控下,正做出各种完全不符合其“优雅公务机”身份的、堪称疯狂的战术机动。
急速俯冲后紧接着是凌厉的侧滑、桶滚,飞行轨迹变得如同醉汉般难以预测。
机身因为承受着远超设计极限的过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同时,机翼下方和机身尾部,大量的红外干扰热诱弹如同节日烟花般被连续发射出去,在飞机后方形成一片片炽热的光云,试图干扰可能存在的后续导弹锁定。
“各位,坐稳了!”
驾驶舱传来了机长冷静得近乎冷酷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系统传来,背景是各种急促的警报声。
“我们被一架F-22锁定了。对方身份不明,意图击落。我会尽力应对。”
楚子航立刻对叶安解释道:
“这是昂热校长的专属机长,前美国空军‘雷鸟’飞行表演队的王牌,因为……一些个人原因退役。他的操控技术,可以信任。”
叶安点了点头,抹了把脸上的可乐渍,神识展开,隐约能感受到后面有东西在追,毕竟太远了,神识也不好用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机长确实牛逼,能把一架笨重的公务机飞出战斗机的感觉,躲过第一发导弹,这操作已经堪称神乎其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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