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设备间里,浑浊的空气仿佛凝固的油脂,粘稠得令人窒息。应急灯昏黄的光晕在布满灰尘和锈迹的管道上扭曲晃动,如同濒死之人的喘息。那盏灯是唯一的光源,将叶帆高大的身影拉长、扭曲,投射在身后斑驳的墙壁上,如同从地狱深渊爬出的巨影,带着无边的压迫感,沉沉地压向铁床上那滩名为“老赵”的烂泥。
老赵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被卸掉下巴的嘴无法闭合,混合着血丝的涎水不受控制地沿着嘴角淌下,在他肮脏的背心上洇开深色的污迹。他浑浊的眼球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几乎要凸出眼眶,死死盯着叶帆手中那个几乎戳到他眼皮上的透明证物袋——袋子里,那支伪装成普通记号笔、却差点夺走两条性命的致命注射器,还有那半张印着奢华烫金“海天盛筵”Logo的火柴盒封面,在昏黄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而嘲讽的光。
“嗬…嗬嗬…” 老赵的喉咙里只能挤出破碎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鸣,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极致的痛苦(被电击、被注射强效抑制剂)和更深的恐惧(眼前这个男人眼中那毫无人类温度的冰冷),已经彻底摧毁了他残存的意志。
叶帆的耐心如同绷紧的弓弦。他没有再问第二遍。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寒光一闪而逝。他微微侧头,对站在阴影里的李建军做了个极其轻微的手势。
李建军如同得到指令的恶犬,一步踏前。他没有使用任何器械,只是伸出那只骨节粗大、布满老茧的右手,精准地、缓慢地、如同铁钳般,掐住了老赵被反绑在铁床栏杆上的左手小指。
“呃——!” 老赵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如同被扔进油锅的活虾!被卸掉下巴的他无法发出完整的惨叫,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一种濒死的、令人牙酸的“咯咯”声!眼球瞬间布满血丝,几乎要爆裂开来!豆大的冷汗如同瀑布般从他额头、鬓角滚落!
李建军的手指如同冰冷的钢钉,一点一点地施加着力道。骨头在坚韧的肌腱和皮肤包裹下,发出细微却清晰可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呻吟声。那不是瞬间的折断,而是缓慢的、充满仪式感的碾压。痛苦被无限拉长、放大,如同凌迟。
“谁?”叶帆的声音依旧平静,如同在问今天的天气。他手中的证物袋,依旧稳稳地举在老赵眼前,那“海天盛筵”的Logo在昏光下如同恶魔的徽记。
“嗬…嗬…鸭…鸭舌帽…” 老赵的意志在剧痛和恐惧的洪流中彻底崩溃,破碎的音节混着血沫从无法闭合的嘴里涌出,“…7…7-11…门口…钱…火柴盒…说…做完…给…给另一半…另一半…地址…”
鸭舌帽!7-11门口!钱!火柴盒!地址!
零碎的词语如同拼图的残片,瞬间被叶帆脑中高速运转的【深度溯源Lv.1】捕捉、拼合!
李建军的监控报告闪过:护士张晓梅在7-11门口与一个戴鸭舌帽的神秘男子短暂接触!老赵的供述印证了这一点!鸭舌帽是接头人!他用钱(还清张晓梅高利贷的那笔来源不明的钱?)和这半张火柴盒作为信物和指令,收买了张晓梅和老赵!指令就是针对苏晚晴的毒手!而“另一半地址”,显然是事成之后领取剩余报酬或逃脱路线的关键!
“地址?什么地址?”叶帆的声音如同冰锥,刺向老赵混乱的意识,“拿到火柴盒时,他还说了什么?”
“说…说…做完…烧…烧了它…”老赵因为剧痛而扭曲的脸孔抽搐着,眼神涣散,“…另一半…在…在…火柴头…里…刮开…刮开…”
火柴头里?刮开?
叶帆的目光瞬间锁定证物袋里那半张火柴盒封面!他毫不犹豫地撕开证物袋,捏住那半张硬纸片。在“海天盛筵”奢华Logo的旁边,印着一排小小的、燃烧着的火柴图案,那是酒吧的装饰元素。叶帆的指尖极其精准地落在其中一根火柴的红色“火柴头”上,指甲用力一刮!
嗤啦。
一层薄薄的红色印刷涂层被刮掉,露出了底下几行用极细针尖刻上去的、几乎无法用肉眼分辨的微小字迹!那是一组坐标!还有一行英文缩写!
李建军立刻递上一个高倍便携放大镜和强光手电。在强光和放大镜下,那些微雕字迹清晰起来:
`22°1915.1N 114°1029.8E`
`L.W. S.V.`
坐标!深城某处的经纬度!L.W. S.V.?林薇?苏晚晴?还是某种代号?
“海天盛筵…又是海天盛筵!”李建军的声音带着铁血的煞气,“这鬼地方就是他们的联络站!老巢!”
叶帆眼中寒芒爆射!线索全部指向这里!陈浩在这里接受林薇的指令!张晓梅和老赵在这里被收买!现在,连灭口后的逃脱路线都藏在这里!这间奢华的雪茄吧,早已成为一张巨大毒网的核心节点!
“地址确认了。”叶帆的声音冰冷如铁,“李建军,带人去‘海天盛筵’。控制所有出入口,尤其是这个坐标指向的地方。我要里面所有的人,所有的东西!特别是…另半张火柴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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