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客房内,油灯如豆,将艾娜白皙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她那双新生的白金色眼眸,纯净得不带一丝杂质,却又深邃得仿佛蕴藏着亘古的秘密,茫然地注视着李梓源。
“陌生的...守护者...是你...唤醒了我?”
“我...是谁?这里...是何处?”
“为何...我体内流淌的...既是生命...又是...毁灭?”
空灵而悦耳的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语调,仿佛穿越了漫长岁月,敲打在李梓源的心头。
李梓源心中警铃大作,身体瞬间紧绷,混沌源气暗自提聚,警惕地盯着眼前的“艾娜”。眼前的少女,容貌未变,但气息和眼神已然判若两人。那白金色的眼眸中,没有了之前的恐惧、羞涩和依赖,只剩下一种初生般的茫然,以及一种...潜藏的、令人心悸的威严。
是夺舍?还是...某种古老的传承苏醒?
他不敢确定,只能沉声试探:“艾娜?你不记得自己了?我是李梓源,我们是从...”
他简要将之前遭遇堕落遗民、进入古神遗骸、遭遇虚空追猎者以及亡命跃迁至此的过程说了一遍,但隐去了造化玉碟碎片和蛛母低语等关键细节,只说是借助了古树之心和战甲的力量才侥幸逃脱。
“艾娜...”少女微微偏头,重复着这个名字,白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弱的涟漪,似乎触动了什么,但很快又恢复了茫然,“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不是我全部...”
她抬起自己的双手,仔细地看着,感受着体内流淌的力量,眉头微蹙:“生命母树的气息...如此微弱...却与另一种...更加古老磅礴的生机...以及...虚空的诅咒...交织在一起...”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依旧昏迷的许炎身上,眼神微微一动:“巡炎的战意...微弱,却纯粹...”最后,她的目光回到李梓源身上,凝视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而你...混沌的眷顾者...身负造化碎片的因果...更被蛛母标记...真是...奇妙的组合...”
李梓源背后瞬间渗出冷汗!她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大部分的秘密!这种被完全看透的感觉,比面对强敌更加令人不安!
“你究竟是谁?”李梓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右手微微抬起,混沌烙印蓄势待发。
少女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敌意,却并未害怕,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白金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疲惫和困惑:“我是谁...我也在寻找答案...我只知道,我似乎沉睡了很久...很久...久到记忆都已破碎...”
她指了指自己的眉心,那里,白色的树叶印记微微发光:“这是‘生命母树’的祝福,也是坐标...但其中,还融合了别的...更古老的‘源’的碎片...”她又感受了一下体内,补充道:“还有你之前强行注入的...那些黑暗能量,虽然被净化了大半,却也留下了一丝印记...很复杂...”
她抬起头,看着李梓源,眼神变得清晰了一些:“你可以暂时...继续叫我艾娜。这个名字,与我有些因果。至于我究竟是谁,或许需要找到更多的记忆碎片,或者...回到某个地方,才能知晓。”
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相反,我能感觉到,你我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共生般的联系。你的混沌之力,能温养我破碎的本源。而我苏醒的生机,似乎也能中和一些你体内的...隐患。”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李梓源的丹田位置。
李梓源眉头紧锁,心中念头急转。眼前的“艾娜”神秘莫测,看似没有敌意,但其存在的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变数。她说的共生联系,似乎确有感应,尤其是他丹田内的冰冷漩涡,在对方苏醒后,运转都似乎顺畅了一丝。
暂时合作,或许是唯一的选择。至少,她看起来比血煞宗那些货色靠谱点。
“好,艾娜。”李梓源缓缓放下手,暂时选择了信任,“我们现在身处黑煞沼泽,一个叫黑石集的地方,被一个叫血煞宗的邪修门派控制,处境并不安全。”
他简要说明了当前的情况。
艾娜(姑且如此称呼)安静地听着,白金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听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血煞宗...以血食修炼...低等的掠夺之道...”她淡淡评价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无需过多担忧。我虽记忆不全,力量也未恢复,但自保尚可。”
就在这时,楼下再次传来一阵喧哗,比之前更加激烈,还夹杂着兵刃出鞘的声音!
“搜!给我仔细搜!每个房间都不要放过!肯定就藏在这客栈里!”一个嚣张的声音吼道。
“哼,鬼嚎客栈什么时候成了血煞宗撒野的地方了?”店老板那独眼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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